看他的样子很生气,但究竟是担心她的身体,还是因为她不肯喝药,就不得而知了。她抿唇靠在c黄架上,别过脸道:&ldo;先生一定要我喝,也不是不可以,先取药渣来让我过目。&rdo;他一瞬恼羞成怒,&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她也不怕得罪他,直截了当告诉他,&ldo;我信不过先生,因为这是官家的孩子,先生怕是很难做到视如己出。&rdo;他站在那里,被她揭开了假面具,有种狼狈不堪的感觉。她再也不是那个心思简单的孩子了,她学得步步为营,果真为母则强。先前还在感慨他变了,如今她自己还不是一样!他把药放在了案头上,&ldo;实在不愿意喝,我也不强迫你,只是孩子若有了闪失,到时候别怨天尤人。&rdo;说完拂袖而去。秾华见他走了方松口气,挣扎着起身cha上门,再回头看那药,端起来倒进了盆栽的土里。存疑的东西最好不要去沾染,孩子在她肚子里,不去借助那些药物,即便出了差池也是命。但若是喝了药,不明不白丢了孩子,那她怎么对得起官家?她踉跄着重新回到c黄上,把手覆在肚子上。小腹平坦,才一个多月,与平常无异,但心里却是高兴的。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只有这个孩子了,好好看护他,等见了官家,官家一定很欢喜……眼下不知他怎么样了,一日未拿下建安,他便要一日镇守汴梁。人虽是活的,有时却被这样那样的俗务牵绊。她甚至有些怕,怕一直寻不见她,他会放弃。如果是这样,那她应当怎么办?同他分开,前后加起来有十几日了,思念发作起来,是世上最难熬的酷刑。其实她多次想过要逃,然而丢失了春渥那回她从瑶华宫突围,距皇城不过十里路,半道上就遇见了登徒子。如果摆脱崔竹筳后又落进别人手里,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强迫她,这点倒是可以放心的。只是她依然觉得很害怕,今天不知道明天,一脚踏空,可能就万劫不复了。她仔细思量过,就算回到建安,皇城还未破时她不能露面。母亲和弟弟固然要救,但也不能让丈夫左右为难。绥国的半壁江山已经沦陷了,再坚守,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这个病入膏肓的躯体坚持不了多久,最后总归是别人的盘中餐。她只盼官家快来,快来……就算她自私吧,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圆月一轮挂在天上,照得人心慌。池州县衙早前被钺军攻占,前堂一片狼藉,所幸后院收拾收拾,将就还能用。录景端着热汤往前看,一人孑然立在阶上,玄色的缎子在月色的映照下,发出蓝而回旋的光晕。风吹动冠上组缨,高高撩起来,婉转飞扬。他在那里,便如一座高塔,写满了沧桑和悲凉。录景叹了口气,近来官家养成了习惯,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一个人形单影只着,不需要任何人陪伴。在他心里,除了皇后便再没有别人值得交谈了吧!他走过去,奉上了茶汤,低声道:&ldo;更深露重,官家还请早些歇息。明日咱们直奔建安,与大军汇合么?&rdo;他嗯了声,&ldo;守城的那个孙膺倒是员勇将,需尽早解决他,才好一举攻破建安。&rdo;录景道:&ldo;建安城中那么多人,截断了供给,料想也撑不了多久。到最后弄得人吃人,城便不攻自破了。&rdo;他看了他一眼,&ldo;我如何等得到那时候?&rdo;饮了口茶汤,把盏递了回去,转身道,&ldo;明日五更就动身,到了军中再作打算。&rdo;录景捧着茶盏惘惘的,知道他着急,只有城破之后才好与皇后汇合。照脚程来算,他们应当是赶在崔竹筳之前了,可都进不得城,都在外面打转,人多,地方又广,难免会有错失之虞。所以还需早早攻下建安,攻下后城门大开,崔竹筳必料不到官家会放下汴梁赶到建安来。一旦张起了网,姓崔的就是cha翅也难逃了。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也日日求神拜佛,盼望官家早些把皇后找到,一来是解了官家的相思苦,二来太平了,大家也好过两天安生日子。所以从汴梁到池州,紧赶慢赶只用了八天。再从池州辗转到建安,至多花上三四日罢了。这一路霜雪,风驰电骋连眼睛都睁不开,摔打惯的班直尚且有些受不住,官家却不叫一声苦。想来再苦,也没有什么比同皇后分开更苦的了,这种时候仅带二十多人上路,是冒了极大风险的。想念一个人,能到舍身忘死的地步,且这种事还发生在官家身上,谁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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