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警觉,夜里浅眠,留宿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能不处处提防。大约四更前后,听见她细细的啜泣,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屋里没有点灯,也看不见她的面容,料她应当是做噩梦了。他伸手过去揽她,她睡迷了,叫了声官家,紧紧贴在他怀里。他怕她察觉,做贼一样心惊胆战。静待片刻,她又睡着了,他方长长舒了口气。抱着她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小心翼翼收拢手臂,那纤细的身体,触动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对她的感情不比殷重元差分毫。如果她醒着时也能这么温顺多好,他想取悦她,所以开始考虑她的建议。一个月内把事办妥,她还有什么话可说?他是在赌运气,让她心服口服,以后便再也没有推诿的借口了。陷在爱情里的男人傻,明知道有风险,也愿意尝试。路已经走到了这里,不可能再回头了,要想救一位亡国之君,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他悄悄将下颌抵在她额头上,这是最后一次犯险,无论如何让她少些怨恨,也算赎他先前犯下的罪孽吧!☆、次日天才蒙蒙亮就起身了,家主婆煮了汤饼,让他们吃饱了好赶路。&ldo;多谢阿嫂照应。&rdo;崔竹筳取出缗钱交给她,&ldo;这里一些钱,权当投宿的用度,请阿嫂莫嫌少。&rdo;那家主婆是实诚人,托着钱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ldo;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住上一夜还收钱,显得我们庄户人钻进钱眼里似的……&rdo;那家的孩子倚在母亲的身侧,秾华笑着抚抚他的顶心,对家主婆道:&ldo;我们住客栈也是要花钱的,阿嫂收下是应该的。日后有机会,请阿嫂和大哥来舒州游玩,我们好尽地主之宜。&rdo;那妇人连连点头,又差男人取事先预备好的干粮交给崔竹筳,夫妇两个将他们送上车,便挥手作别了。&ldo;倒是笔意外之财。&rdo;男人低头看看那钱,&ldo;这里偏远,鲜少有人经过,我看那两个人有些怪异。&rdo;&ldo;怪异甚?人家留宿不曾给你钱?&rdo;妇人回身招呼孩子,把他们手里的金棋子抠了出来,&ldo;娘与你们收着,将来娶媳妇用。&rdo;那两个孩子难得有精巧的小玩意儿,被母亲收走了自然不乐意,立刻咧开了嘴对天长嚎起来,声音之凄厉,须臾惊动四方。男人大皱其眉,&ldo;大过年的,家里有哭声吉利么?给他们玩罢,小心些,别弄丢了就好。&rdo;妇人瞪他,&ldo;你当这是石头?我先前咬过,是金子。你多粗壮的腰杆子,拿金子与孩子玩?万一不小心吞进肚里,死得倒辉煌!&rdo;一壁说,一壁查看,见顶上有个纽袢,便道,&ldo;好啦,别哭了。娘给你们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可好?&rdo;两个孩子含泪应了,赶紧追进去,待套在脖颈上才作罢。正月里无事可干,村里人都聚在一起晒太阳,分吃果品。及到正午时分再放一轮炮竹,各自回家生火做饭。妇人在院子里扫地,鞭炮炸得四处都是纸屑。还有左邻右舍吃下的瓜子壳,都嵌进了砖fèng里,笤帚刮也刮不出来。忽然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眼看,十几个穿着甲胄的禁军从门外经过,勒住了马缰问:&ldo;可有人带着一个女子从这里经过?女子十六七岁年纪,生得极美貌。&rdo;妇人想起昨晚留宿的两个人,是有个女子,不过美貌算不上,很寻常的模样。心里有些怕,大概是在抓逃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摇头说没有。那些禁军扬鞭要走,却有人从马上纵了下来,几步到槛内,一下把孩子提了起来,&ldo;这是什么?&rdo;说着扽断了颈上的细绳,将吊坠呈给领头的效用看。原本这种打双陆用的棋子很寻常,城中有钱人家用金银制也不在少数,可是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就有些古怪了。那效用翻来覆去查看,在棋子底盘发现一个米粒大小的章子,上面赫然刻着&ldo;内办&rdo;。效用大惊,蹭地抽出佩刀架在妇人脖子上,&ldo;你敢隐瞒?说,这棋子哪里来的!&rdo;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这阵势吓得跪下了,膝行到妇人身旁,不住拱手乞求,&ldo;都头饶命,千万莫伤了浑家。这是昨日投宿在我家的人留下的,不是我们偷来的。&rdo;效用高声斥问:&ldo;投宿的是什么人?现在人去了哪里?&rdo;妇人瑟缩着说:&ldo;是一对夫妻,昨天日暮时分敲门借宿,说是去汴梁投靠亲友的,结果未找见人,只得返家。&rdo;想了想,忙又补充,&ldo;那小娘子临走邀我们去舒州做客,想来现在往南去了。我们是清白人家,不敢打诳语。适才都头说的女子样貌和那小娘子不符,民妇才称未看见,并不是有意欺瞒都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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