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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得心肝都碎了，也顾不得东宫如何了，急急敛裙往前朝去。步履太匆忙，跑动起来，震到了伤处，隐约有种崩开的错觉。她一手捂着，咬牙穿过宣佑门。文德殿在大庆殿以西，是今上政务之所，他晕厥在那里，大概会引得朝野震动罢。她心里焦急，提袍上台阶，殿中果然有好几位宰执在外等候，见了她纷纷作揖。她无暇应付，直入后殿，医官们正忙碌，往他人中和颈上扎针。她远远看过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心惊不已，踉跄上前，跪在脚踏上唤他，&ldo;官家，你怎么了？&rdo;太后与她前后脚到，入殿便掖泪哭起来，&ldo;这一个两个的，究竟是怎么回事？&rdo;转头问医官，&ldo;陛下病势如何？&rdo;医官使面有难色，低声道：&ldo;适才凶险得很，陛下四肢抽搐，呼吸不畅，臣打通穴位应急，另以白茅根煎水令陛下服用，看情况略略有些好转……所幸救治即时，若晚上半刻，只怕有性命之虞。臣等辩证，陛下症候蹊跷。前两日一直低烧不退，间或伴有头痛、震颤、麻痹等，臣尽力医治，一直不见成效。臣翻阅了医档，七日前款待别国使节，用过酒后便开始发作……臣想请问圣人及录都知，官家当日饮食可正常？用过些什么，可否令御厨将当日菜色明细送来臣查看？&rdo;&ldo;官家是傍晚前后才到涌金殿的，来了并未进食。&rdo;秾华忙命录景去办，忽地大大震动起来。那天绥使到访，官家中途离席回福宁宫，随后便遇上了阿茸下毒。如今平息下去的事重被挑起，分明又要起波折了。她觑了太后一眼，果真见她怒目而视，只不过没有证据，不得发作罢了。&ldo;何必绕那些弯子，直说官家是遭人下毒就是了。&rdo;太后铁青着脸道，&ldo;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看他咽气誓不罢休么？究竟是多狠毒的心肠，非要置他于死地，我竟想不通了！&rdo;医官使嗫嚅了下道：&ldo;暂且不敢断言，一切需待验证过后才知道。&rdo;太后怒道：&ldo;验证……七日之前的毒，不可能在身上停留那么久。不单当日，其后几日的只怕也不能疏忽。&rdo;医官使道是，&ldo;另外陛下佩戴在身上的东西也需查验，臣还要请旨入福宁宫，宫中香炉、香垒、香球，燃烧后的沫子也都要一一清点。一日查不出底细，陛下便一日危险，请太后恩准。&rdo;太后自然都照准，安排妥当了到榻沿上看他，哭道：&ldo;我的儿，你千万要挺住。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有个好歹，叫老身怎么活！&rdo;他倒是醒转过来了，只是口舌不利，两眼直直望着秾华。她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眼里噙着泪，努力压制着不让它落下来，轻声道：&ldo;官家会好起来的，医官说救治即时，不要紧。&rdo;他脸色惨白，艰难地点了点头，&ldo;你的身子……&rdo;她到底哭起来，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她，莫说是位帝王，就是平民怕也做不到。她挨在他榻前，额头抵着他的臂膀，瓮声道：&ldo;官家别担心我，我已经没什么妨碍了。你好好将养，臣妾在这里陪着你。&rdo;他指了指外面，&ldo;众臣……&rdo;&ldo;我去安抚，你别着急。&rdo;她拭了眼泪起身，伤口钝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外间宰相言官们正等消息，见她出来都上前打听，她道，&ldo;陛下无碍，只是连日辛劳，身子有些虚弱。休息两日，圣躬便会康健的，诸位相公不必挂怀。前朝政务，陛下一时不能裁决的，请宰相代为处置。&rdo;正说着，秦让到她耳边回话，她听后喉头一哽，勉力平了心绪又道，&ldo;殿前司证实宁王伏法，朝廷隐患已除，诸位可放心。如今只等陛下大安，我大钺又是一派河清海晏的气象。陛下命我传令，诸位且先回，若有要务，再递奏疏进来就是了。&rdo;众臣虽担忧，既然皇后传了话，只有俯首领命，向内殿拱手长揖，络绎却行退出了文德殿。朝臣一走，太后就有些寻衅的意思了，秾华再要靠近今上，被她拦了下来，&ldo;皇后嫌疑还未洗清，官家又遭人下毒，老身不得不小心行事。你仍旧回西挟去，待得医官查出了因由再说不迟。&rdo;这个时候让她走，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她也不怕得罪太后，本来就已经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再多一项也无妨。她向榻上看了一眼，&ldo;恐怕要违逆太后懿旨了，臣妾恕难从命。我有没有罪，官家说了算。既然官家不曾定我的罪，他抱恙，我就不能离开他。我是官家亲封的皇后，母仪天下。如今自己的郎君正在病中，我却连相守都做不到，便不配当这个皇后了。倒是太后切不可太伤情，自己身子要紧。还是回宝慈宫歇息吧，若有事，臣妾再差人回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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