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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鬼玺？吴邪仍有疑虑，却未再开口问询，他蹲下身去，从漆皮箱里拿出大白狗腿和匕首别在腰间，又把几个弹夹塞进口袋，才跟在张起灵身后钻入洞穴。

洞穴四方的墙壁非常的坚硬，材质特殊，不似他记忆中的建筑石料。洞壁上同样雕刻着繁琐的花纹，惹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个形似穷奇之眼的奇特纹路，它眼中恶意满溢，仿佛揭示了前路的无尽坎坷。

洞壁左右有圆弧形的凹陷，可容指节撑扶，吴邪十分谨慎地往下攀爬着。在这期间，他发现四壁之间并非无缝衔接，而是留有间隙，证明这个洞穴并非静止，它极有可能会根据某种规律或是某个机关而驱动四壁，进行横向挪移，将入侵者夹成一摊肉泥。想到这里，吴邪不禁皱起眉头，加快了速度。

这时，在他头顶的洞口重新闭合，悄无声息，若非洞穴内骤然变得漆黑一片，他亦无从察觉。

他低头俯视着洞底，看到洞穴深处有莫名的微光闪烁其间，忽明又忽暗，一时间，他竟无法判断洞穴的深度，也无从得知以他的体力是否能支撑到底。

许久之后，吴邪突然发现他的脚下没有了依托之处，本该在他身下的张起灵也不见了踪影，他俯瞰着身下的景象，发觉洞穴突兀的、没有任何预兆的扩大了数倍。透过没有被洞壁阻隔遮挡的狭小出口，他能看到螺旋状的阶梯盘旋向下，中间镂空，一望无际，沿途烛火荧荧，熠熠生辉。

登时，他有种自己正和小哥在中世纪的古堡探险的错觉。

吴邪屈膝下蹲，用手握紧腿骨边的着力点之后，脚尖缓缓脱离洞壁上最后那两个凹陷，使整个身体悬坠在空中。

全身的重量猛然间系于两条手臂，原本松懈的肌肉瞬间绷得极紧，让他觉得有些吃力。扩展的视野范围使他看清了站在阶梯上的张起灵，他利用腰部的力量向前一荡，双脚稳稳踩在阶梯上，然而身体的后倾弧度过大，一时间无处着力，但他并不担心。

张起灵放下撑在墙壁上的双手，转过身去伸手握住吴邪的左腕，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待吴邪站稳后，张起灵才松开那只带着薄茧的属于一个男人的手。

吴邪环顾四周确认了周围环境，然后抬头一看，雕琢精美花纹的天花板中间正是那个方形洞穴，四条极细的裂缝连接着洞穴四角，像是有两条对角线划过了无形的中点。裂缝可能是用来控制洞穴的大小，极其规整。

两人沿着阶梯螺旋向下，走了十来圈后，吴邪感觉空气逐渐稀薄起来，他抬起头，发现最顶端的烛火已经灭了。

路的尽头，遥遥无期。

就在吴邪以为两人要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张起灵停下了脚步，三两下将墙壁上一个烛台拆了下来。

等等！拆了？

吴邪接过那个极其普通的铜制烛台，看着张起灵将奇长的中指伸入洞中来回摸索，然后不紧不慢地向着逆时针方向旋转了半圈。

“咔擦”一声，烛台边的穷奇之眼逐渐深陷墙心，露出一个一公分大小的墙洞，他们想要的鬼玺垂直于墙壁，被缓慢地推送而出。眨眼间，这个巧妙的小机关停止了运作，鬼玺的底座恰被卡在洞间，等人撷取。

鬼钮龙鱼玉玺，以数只鬼怪交缠之姿作为印纽，辅以雕琢、镂空之技艺，造型别致而传神，玺上从不同角度看去，分别被雕琢成了麒麟踏鬼、龙鱼缠绕之景，甚至连细小的龙鳞都雕刻得分外精细，堪称无价之宝。

吴邪用两指捻住鬼玺的印纽，将它握于指尖一松手，在掌心里掂量了两下。

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只鬼玉玺。

小哥将他弄晕独自进入青铜门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醒转过来。他抱膝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呆了好久，将鬼玺紧攒在手里，反复抚摸着玺上的每个纹理，直至烂熟于心。雪山上的暴风雪隔了三天才逐渐平息，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没有打开迹象的青铜门，陷入了彻底的绝望，最终转身离去，带着满心疲惫。

他其实记不得，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想了些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放空自己，任由自己游离在世界之外。

这只鬼玺得到的太过容易，吴邪怔愣之时，张起灵把烛台装了回去，还原成原样。

吴邪不敢置信的轻声呢喃：“就这样？”这个机关确实隐秘，然而未免也太不设防。

张起灵看他一眼，好像在说，不然呢。

来路被阻，前路险恶，两人只能沿着螺旋阶梯继续往下走。

至此，重头戏，堪堪开场。

若有似无的声音萦绕耳畔，是从隔墙传来的，好似老鼠的咀嚼声，吴邪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辨别出那是钟表齿轮啮合转动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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