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几个合租的小女孩已经哭了,而小马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总得有个姐姐站出来,喻之美清了清嗓子:“小马,我们之前都和马爷爷联系的,这事儿马爷爷怎么没来?”
小马哥似乎终于有了个能交流的人:“我爷爷上个月住院了,遗嘱写好了,房子接下来是我的。所以麻烦你们都搬走,这个合同作废了,不再续租。”小马哥礼貌地不和她争论:“最近几天你隔壁三零一回来了就叫我,大家一起聊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提前找房子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留下一群哭哭啼啼,办法想得千奇百怪的女孩,喻之美只一阵纳闷:“使唤谁呢。”
租房的人们互不认识,因为维权却很快地组成了战线,半夜里义愤填膺地在群里讨论“如何维权”,有套看似厉害的方式:先撒娇,再讲道理,上网维权,去消费者协会,以及拨打110。小马哥也加了她的联系方式,每个两个小时发来信息:“联系上三零一了吗?”“?”“有消息吗?”言简意赅,毫无感情。她对年轻女孩们的房子保卫战不感兴趣,也对房客苦于找房的现状非常冷漠。现在的确联系不上马爷爷,老爷子用不惯智能手机,每季度都亲自上门收房租,这个月的确没有来。她在阳台的花丛中的凳子坐下,噜噜跳到腿上,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房子,租金贵得可怕。附近的公寓全都是一百平的大平层,市中心电梯房的租金令她咋舌;豪华小区门口挂着“无群租小区”,合租就不用想了;老公房一套转租都没有,街边弄堂有多可怕,每天上下班路过就知道。这个她住进之前就翻新过,并且花了时间布置出的房间,当然舍不得搬走。但赖着不搬不是她的性格,吃亏就吃亏,尊严总是要的。
尊严——这两个字似乎经常坑到她溃不成军。她只剩下这么个落脚的地方,重新换房子花掉的不止是时间,也是她被磨掉的热情——候鸟也并不是都热爱迁徙。想到这儿她朝着隔壁阳台望了望,窗子开着门也开着,只是没有灯光而已。
临近房间前她试探地冲着隔壁说:“那个,简兆文,你在家吗……”
没人回复,噜噜抬起头嗅了嗅喻之美的鼻子,又咬到了阳台的猫草,开始抓主人的头发——该睡觉了。
当然了,今夜无眠。喻之美给荷姐发了条简短的信息:“我要搬走了。”而一向秒速回复的荷姐,突然也没了声音。
妙林糖水铺往东是一座保护建筑,再隔壁是一家幼儿园。欧静荷不喜欢晒太阳,却会在三四点的时候走出糖水铺的院子,站在路边的阴影里看幼儿园放学。戴着黄帽子的小朋友从三层的小房子里走出来,更像是在绿化带钻出的蘑菇,笑容灿烂。这个时间整条街都是生动的,稚嫩的嗓音咿呀嘤嘤,笑容清脆,哭声也洪亮,她就坐在咖啡店靠门的位置听着,不自觉地跟着笑。店里有客人,她也会把院门打开,坐在尽量靠大门的位置,期待会有带着黄帽子的小蘑菇路过。听来过的客人说,不能小看隔壁幼儿园,小小的三层楼是有名的区重点,碧湖天地的孩子宁可不去私立幼儿园,都会选择来这儿上学。孩子是天真的,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顾及阶层,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两只手牵出的可是几千万人民币的差距。
来说这句话的客人是自己碧湖天地的邻居,住在三期的房子里,热衷于买奢侈品,仿货和真货混着穿。做生意不能挑客人,但每当遇到把身家挂在嘴边的人,她都想早点歇业。只有实现了阶级跃升的人才会揪着“阶层”两个字不放,这位朋友也是看准了自己和她是一样的人才会走得很近。而欧静荷并不喜欢,甚至几度厌烦;只有在嫌喻之美脑子不够聪明时,才会把这两个字从字典里短暂地拿出来用。
回到家时,丈夫已经坐在客厅吃饭了。高远和他是私立学校的初中同学,青春期一直暗恋自己,临近三十岁了如愿以偿,在那之后的生活……一言难尽。长长的餐桌他坐在最里侧,面前酒桶醒着红酒。桌上的菲力牛排三分熟,牛舌切开还渗着血,欧静荷走进来就闻到了腥味,食欲恹恹,想回到糖水铺叫外卖。高远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用语音回复信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算是寒暄。保姆已经从厨房直接回到保姆间,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欧静荷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悄悄地打开了lovedate。
“爸妈最近可能会来上海,要一起吃个饭,你来安排。”
“好。”高远的父母住在浦江的别墅区,来了当然不是为了见她。欧静荷左右滑动手机,觉得这个动作单一又无聊,而对面坐着的是高远,就又多了几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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