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沁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屋内本有几分迷离的气氛,一下又被他给笑得干干净净了,他抽回手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随意地拿起这个东西看看,又拿起那个东西看看,笑道,&ldo;好哇,都是我给你的东西,这些年来你也收藏得挺好的。这个青花笔洗,看着就簇新簇新的,你是舍不得用,还是平时就不大写字?&rdo;善桐这才想起来,新婚夫妇互赠礼物,也是西北风俗,她忙站起身,到床边小柜里翻出了一把钥匙,开了柜子,在一柜子簇新的衣饰中翻找了起来,一边和含沁打嘴仗,&ldo;我又不是你,成天到晚在外头跑,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我平时可经常练字呢。&rdo;说着,便寻出了她特地打好的一个小包袱,回身送到含沁手里,得意地道,&ldo;这些年你送我那么多东西,想要送你点什么,你又说姑娘家不好私相授受……&rdo;她忽然间想到含沁就是用这个借口,避免她和桂含春之间直接传递任何消息、物件,话声不禁一顿,才续道,&ldo;现在总不算是私相授受了吧?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我一总全还你的情!&rdo;含沁微微一怔,他吃惊地扫了善桐一眼,像是没想到她居然做了一整包的礼物,紧接着便把手里一块玉坠子塞到了善桐手里,接过了善桐的包袱,三两下就拆了开来‐‐却是拆出了足足有上百双袜子!&ldo;都是松江布做的。&rdo;善桐便表功道,&ldo;还有些里头絮了棉,是给你冬天穿的。从今往后,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再不愁没人给你做袜子啦。&rdo;这布袜子怎么值钱?拿一两银子出去买,轻易能买上几百双,可再也不会有一双袜子同自家女眷做得那样精细、那样舒适了。这袜子用的是松江细布,却不是华而不实的白绫,上头齐齐整整绣的吉祥花样有精致也有粗疏,就算是男人也能轻易分辨出来,这是在几年时间内断断续续做得的。所以手艺才有精粗之分,含沁捧着包袱,竟是呆在了当地,他垂着头,让脸藏在了一片阴影之中,过了一会,才清了清嗓子,声调犹有几分古怪,&ldo;嗯……那我还得谢谢你啦!&rdo;他又活泼起来,和善桐抬杠,&ldo;这一屋子都是我给你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拿一包袜子,就算是和我还了情!&rdo;这个人似乎已经习惯掩饰他的心思和情绪,就算有触动,也都不肯露在面上,善桐环视屋内一圈,忽然又有了那一天在小山坡亭中那顿悟式的念头:她的生活已经一点一滴被含沁给占得满了,他送的物事,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名贵的救过她的命,美味的进了她肚子,贴心的时常为她赏玩,廉价的也能逗得她一笑。他是用了这几乎快十年的时间,一点点地、硬生生地把杨善桐变成了一个和从前不一样的人,或许她没能察觉,只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这世上还有谁能对她有如斯的影响,如斯的用心。其实就是家人,又有谁能比得过他的用心,他的情意呢?现如今,她也是他的家人了。在这变幻不定的世道,在这飘萍一样的命运中,她就像是一叶轻舟,茫然地打着旋儿,她有过别的浮念,也曾私底下倾慕过别的少年郎,有些只是一闪而过的心思,有些能占据她几晚上的遐思,却又最终被时间冲得淡去,有一个人就像是云端的美人,虽然好,可却隔得太远,现实就像是一阵大风,吹散了她曾以为可能牢固,可能成真的初心。而在这命运的激流之中,在所有人都无奈地随波逐流的时候,唯有含沁总是在逆流而上,他捕获了她,就像是猎人洒下米粒,诱使一只鸟儿走进笸箩,只是这米粒是他自己的真情,而这一段路,她是用了整整七年,才最终走到了终点,走到了他的怀里。他有那么多选择,也有那么多不得已,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放开手去选另一个对他没有害处的女儿家,他不必把自己放到这么尴尬的境地里,在妻族的冷眼,父族的隐怒中寻找一个出口。桂含沁明明白白,就只是为了她。而她是有多幸运?在这世间万万千千对夫妻中,在她所认识的所有姐妹朋友里,还有谁能和她一样肯定,她的夫君真真正正,是深爱着她。&ldo;含沁。&rdo;她轻声说,忽然间再没觉得羞赧,她说。&ldo;你说的对,我拿什么都还不了你的情,你是用这七年,把我换了过来,现在,我是你的人了。&rdo;她能瞧见含沁眼睛红了,就像是定情那天,他也忍不住流了一点眼泪,他上前几步,紧紧地拥住了善桐,在她耳边低声说。&ldo;傻三妮,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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