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桐细加琢磨,只觉得父亲说得,虽然令人难以接受,但的确又处处在理。只是一想到那素未谋面的福安公主,远在京城,只怕还不知道自己一生已经注定伴在一个烧杀掳掠的强盗头子身边,过着餐风露宿的生活,便又兴起了一丝不忍,一丝‐‐一丝令她有些羞愧的庆幸。&ldo;还好,咱就是个四品人家的女儿。&rdo;她就靠在父亲怀里,多少带些后怕地道,&ldo;咱们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爹您说是不是?&rdo;二老爷微微一笑,望着善桐,忽然又道,&ldo;你受了这么多苦,可也懂事了不少,这就终于是值得的。现在爹有一件事要交待你,你听话不听话呢?&rdo;善桐自然毫不考虑,大大地点了点头,&ldo;爹您就只管吩咐吧!&rdo;虽然口中也不免喊累,但一听说二老爷有话吩咐,小姑娘的背就弓了起来,一脸的蓄势待发,好像一头刚长成的小老虎,虎虎生气之外,又有一股还带了奶味的娇憨。二老爷越看越爱,揉了揉她的脑门,便缓缓道,&ldo;你大哥这病,治得好,回去尽管就说治好了,想来欣喜之下,家人也不会多问。可要是治不好,回去这病根,你得含糊着说,绝不能让你祖母知道之外,对你娘,你也得瞒着不开口。&rdo;善桐不禁一怔,她望着又黑又瘦,却依然不减慈爱的父亲,忽然间意识到,随着自己的成长,她已经渐渐地靠近了家中被埋藏了许久许久,甚至都已经被她遗忘的根本矛盾: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矛盾。111、爬升二老爷见善桐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凝着一双满是雾气的桃花眼,似看非看地对着自己出神,心下倒是越发欣慰:孩子是真的大了。要是善桐一口答应,那么她就终究还是不大了解家中纷争的症结所在,就是看懂了家里的症结,或者是已经开始排解祖母和母亲之间的矛盾,才会对此一语,有这样大的反应,与这样艰难的抉择。&ldo;你以为爹会瞒着你娘,是一心只想着祖母,偏心愚孝?&rdo;他和缓地拍了拍身侧,示意善桐又靠到了自己身边,才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道。&ldo;孩子,你大了,应当明白世间很多事,不可能有一个明确的是非结果。就好比福安公主的婚事,天下人、朝中人、宫中人,想的怕都不全一样。若你是福安公主,你该怪谁呢?&rdo;善桐触类旁通,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她摇了摇头,低声道,&ldo;我知道,其实就算祖母待大堂兄和大哥一样‐‐我想祖母心里也不是不看重大哥的,但就算这样……&rdo;&ldo;现在再想从前的事,根本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rdo;二老爷淡淡地道,&ldo;你祖母难道愿意看见榆哥这个样子?无非是病情来得又急又快,并不是人力可以转移。大秦一年出痘子都要死多少孩子,难道每一个夭折幼童的背后,都有一个人是错的?&rdo;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二老爷的立场,在这件事上和善桐倒是有几分相似:虽然小姑娘也可以理解母亲的不甘,但她却并不太怨恨祖母,至少,她也可以体谅到祖母的不容易。但就算如此,将榆哥的病因瞒着母亲,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就算榆哥、四老爷并含沁都不会多嘴,但病治不好,王氏肯定要细问经过与权仲白所说的病因,如果要瞒住母亲,那就得胡编乱造。这已经不是瞒,是说谎了,而这件事也不可能阳奉阴违。一旦自己在这边答应了爹,回头要又被娘盘问出来的话,父母之间再起争端不说,善桐是两边都落不了好。&ldo;再说,现在纠缠以前的事,也没有太多的用处了。&rdo;二老爷却没有注意到善桐的思绪,而是徐徐道,&ldo;自从你们提到了权神医的名字,我也多方打听,得知他的确是天下有数的神医,要不是为了皇上的病情,他是不会到西北来的。&rdo;说到这一点,他不禁略带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轻声道,&ldo;依我看,福安公主的婚事许得这么快,就是因为皇上已经等不及要打通西域,俾可方便权神医行事。你别看他没有官职,其实现在的何家山,谁都可能出事,唯独权神医是一点事情都不能出的。&rdo;见善桐多少有些会意,二老爷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ldo;权神医都要开颅才能治好,说是针灸只能治标。可以想见天下的名医,也没有谁能根治了。当然,开颅我们是决不会开的,风险太大了,我宁可榆哥就一辈子这个样子平平安安,也不要到老了,白发人来送黑发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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