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桐却是呆了一呆,才认出眼前这个肤做麦色,虽然满面尘土血迹,但却依然意气风发,眼神亮得似能烧起来的少年将领,竟是前几年和她有过几次口角的许凤佳。两年不见,他的确长高长大,几乎已经完全褪去稚气,有了大人的样子了。俊朗之余,复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吸引,就好像一块大大的磁石,女儿家的眼神到了他这里,忍不住就要被吸得弯了几弯。善桐是个女儿家,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她心下有事,又惦记着哥哥,还为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烦难,只是看了几眼,便发觉许凤佳马腹周围挂了几个血淋淋的肉球,一想到忍冬的那几句话&lso;许家的小公爷也不落后,左手刀法下,不知斩获了多少鞑靼头颅&rso;,知道那或许就是他这一战的战利品,即使是以善桐的胆色阅历,一时也有几分作呕,忙偏回视线,望着地面道,&ldo;我是来陪哥哥看病的‐‐&rdo;&ldo;噢,肯定是来找权子殷的吧?&rdo;许凤佳心情似乎不错,他望了帐内一眼,又撇了撇嘴,&ldo;你们消息倒灵通的,他要到定西来的事,我也才知道两天呢。怎么,被赶出来了?&rdo;善桐才要说话时,隐约听得帐内传来几声闷哼,她面上顿时一沉,许凤佳高踞马上却没有听到,见了善桐的表情,反倒当了真,他顿了顿,倒是叹了口气,低声道,&ldo;虽说我看他也不大顺眼,不过这你不能怪他,他最近心绪不佳,难免‐‐&rdo;话才说到一半,善桐已经大感不妥,忙道,&ldo;没有没有,我是躲出来……&rdo;那边马蹄得得,又有个青年将领拨马过来,问,&ldo;六弟,怎么在这里逗留?父亲人已经到五里外了,一道过去迎接吧?&rdo;这些天来接连不断接触的都是青年才俊、将门虎子,善桐都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即使私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桂家几兄弟论长相论贵气,都无法同权仲白、许凤佳等人相比,但她看着眼前这些骁勇善战俊朗过人的少年,却总不如看桂含春、桂含沁来得更安稳,只要一见就能安下心来。可就算如此,眼前这青年男子依然令她眼睛一亮:此子同许凤佳虽然有几分相似,但不论是身形、相貌还是做派,隐隐然竟还要再高出三分,其风采如何,可想而知了。或许是年纪居长,要比许凤佳更多出了几许从容慵懒,此时高踞马上,不过是兴味地瞥了善桐一眼,就让小姑娘大有吃不消之感。原来许凤佳就是有十分的过人之处,此时在他跟前,也要黯淡了三分。不期然竟是大有沦为陪衬之感,这个中变化,微妙处的确耐人寻思。&ldo;父亲到得倒快!&rdo;许凤佳倒是言行自若,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的风采被哥哥盖过,他笑着对善桐说了一句,&ldo;这是我三哥‐‐你也是大姑娘,不给你介绍了,你是陪哪位哥哥求医?&rdo;善桐嗫嚅了大哥两个字,才要附加榆哥的姓名时,许凤佳已道,&ldo;我想也是他,权子殷这个人架子很大,这一次过来心思又急,也不知要被困在这里多久,要是局面可以打开,没准就是几天的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们找我就对了。我和他倒挺熟悉,没准能为你说一两句话。&rdo;他对善桐挤了挤眼睛,亲热地道,&ldo;就是看在四姨的份上,咱们也算是亲戚嘛。让你哥哥得闲了来寻我说话!&rdo;也不等善桐回话,便又同他三哥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一道拨马回头,扬鞭驱马小跑了开去。善桐在原地呆立了片刻,莫名其妙之余,倒也觉得心下颇有几分暖意:这个大少爷虽然看着纨绔,但这一次见面,行事却更圆融了些,这一份人情不管落没落到实处,至少是送到了善桐心底。不过,按理说这一次会战,虽然平国公是主帅,但桂家却是地头蛇,两边倒一向是各自为政,虽然互相呼应,但却很少见面。至少善桐还以为平国公许衡一向是在武威一带驻守。这一次他人都到何家山来了,难道……善桐的思绪就荡了开去,不知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在道边听见的那一声惨叫,或许是因为那是她一生人第一次远远地见证了一起凶杀掠夺,这声音对她来说实在代表了太多情绪。同那位大那颜短兵相接,在宗房内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为他人操纵出一个结果,火铳就挂在腰间,心底做好随时命丧的准备,只等着局面一坏,顿时吞枪自尽,维护名节……已经远离了她有小半年之久的战争阴影,不知为何,就随着许凤佳的这一句话,又飘回了善桐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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