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过谦了,纵然玉某对江湖所知甚少,也听说过两位只身重挫南郡势力之壮举。”“那不过是传闻,全是各路江湖朋友抬爱。”谢曲衡谦词。“此举大快人心,口耳相传皆是赞誉。”玉隋优雅的躬了躬身,“在下佩服之极。”“谬赞了。”冷眼旁观,只觉眼前之人神秘莫测,观其容貌气度绝非庸常,形态又不似江湖客,倒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一般。“玉公子是哪里人?家中做何营生?”“在下是西京人氏,家中以商道经营,些许生意不值一提。”对方含笑而答。“对侠士英风素来是心向往之,谢兄如不嫌弃,交个朋友可好。”“进了谢家即是朋友,玉公子何必客气。”“三弟有暇带玉公子四处逛逛,赏赏江南风光。”见他要推脱,谢曲衡咳了一声。“这也是爹的意思。”爹的意思?究竟是玉公子来头甚深,还是不满他整日陪着迦夜?想来是两者兼而有之。入眼兄长的眼色示意,他着实想笑,又不无苦涩。迦夜的去意日盛一日,若非南郡王世子的情形尚需留意一段时间,她早已远离了扬州,何用父亲这般设计。两三天的相处,疑窦越来越深。玉隋行止用度皆是平平,来江南的马车却是四匹日行千里的骏骑;穿的是随处可见的青衫,仪态气度却胜王孙公子;谦和温雅,言辞却进退有度,不欲人知的滴水不漏;待下宽厚,亲随却极是恭谨,对答之间敬若神明。西京哪一玉姓世家有这等人物,连大哥都不知晓。此刻坐在茶楼品茗闲谈,泛泛的话题天南海北,应答相当巧妙,对事情物理的分析颇具见解,印象又深了一层。这般出色的人物,若是友则是无上之喜,若是敌……喧闹街头的一个不容错辩的纤影吸住了他的目光。隔得极远。迦夜持着一把团扇细看,又挑选着摊子上的其他纹样,仿佛犹豫不定。指尖碰了碰摊上悬的各色银铃,抬起的皓腕明净如玉。三天未见。思念难以遏制,他随口向对面的人告了声罪,顾不得失礼暂退了出来。“我觉得这柄桃花扇不错。”听见熟悉的声音,女孩往后仰了下,头顶上一张俊颜对着她微笑。心情忽然好起来,接过他挑出的扇子,细纱扇面上绘着满屏灿烂灼人的娇红,有一种俗世的热闹喧丽。“你日常的衣服多是素净,配这把较好。”他中肯的建议。“这把不好么?”她执的另一柄绘着貂婵,另有一番月下美人的风情。他瞥了一眼凑近耳畔。“没有你美。”不知是耳边的热气还是赞美,她的腮有点红。他笑了笑,示意摊主取下一串银铃。“喜欢这个?”“我只看看。”她执着晃了晃,桃红果然与她今天所穿的浅碧相衬。“上次是佩足上的,这一种是手链。”呤呤叮叮的脆音混着低声解说,她忍下了不惯由他系上。正说着,街面忽然跑来一只雪白长毛的小狗,东嗅西嗅极是可爱,脖子上赫然也系着一串银铃,一路清响十分招摇。迦夜看了看小狗,又瞪着手上的银铃,再看看他。他忍不住笑出声,替她解了下来放回摊子上。迦夜咬了咬唇,尴尬又不便发作,转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这几日有点忙,我明日陪你坐画舫,去瘦西湖游玩可好?”她没回头的点了点,挣脱了手自去了。望着浅碧的丝裙没入人群,线条优美的唇不自觉的上扬。不远处的人群中,来自西京的玉公子凝视着隐没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乐游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十里瘦西湖,六朝以来即为风景胜地。沿途画舫行过,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谢云书从旁指点传说掌故,评叙六朝人物风流,一一如数家珍。迦夜听得兴致盎然,两人在舫内猜枚耍闹,下棋观景,俱是快意无边。至二十四桥边已是暮色四合。湖内的行船渐渐聚拢来,皆在二十四桥畔的吹萧亭下暂歇。迦夜有些诧异,“他们在等什么?”“稍后你就知道。”谢云书揽着她从画舫里出来,立在船头若有所待。吹箫亭临近水边桥畔,小巧而趣致。月明如霜,清光笼罩了一天一地。波荡月影,画舫轻摇。静得一柱香的时间,十余名乐女鱼贯行出,梳双鬟望仙髻,着淡红榴花裙,长袂如云似雾,步履飘渺似仙。一时万籁俱静,只闻水声轻响。须臾,箫声起。箫声清扬,哀而不怨,悲而不泣,洗脱了缠绵只余疏朗。和着天上月华如洗,画舫灯影如梦,水面波光鳞鳞,仿如银河坠地,清辉满目,天地唯此曲入耳。技巧未见得特别出色,但衬着此景此情,无复能有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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