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没事,大格格灌了她几杯酒,她醉了。”他一路抱着她穿过前院回到她的房间,幸好家里长辈们都歇下了,否则珍珍这幅模样当娘的还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灵阿打发回来的徐莺站门口说:“姑爷,让奴才来侍奉小姐吧。”阿灵阿感觉到珍珍浑身一抖,他心里头暗暗好笑,冷着脸道:“不用,你去打水来就是了。”他又对徐鸾说:“你去夫人房里说一声,就说我同小姐都回来了。”姐妹花各自领命去了。阿灵阿踢开房门,把珍珍轻放到炕上。珍珍到这会儿是全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殷勤的狗男人的阴谋!掌柜的是他支走的,他把她带去纸笔店都是提前算计好的,君不见那好好的纸笔店后堂本来堆满了《三年秀才五年举人》,现在竟然放了张软塌。徐莺往房里送完热水就被阿灵阿打发走了。阿灵阿在铜水盆里把松江布打湿了,挨到炕边说:“我帮你。“珍珍怒瞪了他一眼,“你走开!”莫怪珍珍没给他好脸色,到底是谁害的她这会儿没脸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的。阿灵阿笑着说:“好好,我走我走。”他把水盆和松江布都搁在一边,绕到书架那边装模作样地去找书看。没过多久果然就听见珍珍一声哀嚎。阿灵阿冲回到屏风后,珍珍衣裳解了一半,趴在炕上泪眼汪汪的。“我都说了我来帮你,你逞什么强。”阿灵阿把她扶了起来,珍珍含着眼泪用力往他肩上一锤。“你还有脸说,也不想想都是谁害的。还不去拿键盘来跪!“阿灵阿一听就乐了。“老婆,这个时代没有键盘。”珍珍一呆,愤愤地捶了下炕。她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忘了。“不对啊,没有键盘那搓衣板呢?去拿搓衣板来!”阿灵阿捉着她的花拳绣腿说:“去去去,我一会儿就去拿。咱们先把脸擦了行不?”阿灵阿拿帕子给她抹脸,一边抹一边说:“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可嘴上这么说,神色里却无半点真心悔改的意思。他殷勤地替她换了衣服,才又抱着她回屋歇息。恍惚间珍珍很想把这粘人的家伙给打发走,但她也真得是累坏了,趴在软枕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姑爷,夫人说她知道了,她让我把这个给您。”徐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门开门闭,珍珍勉强真开眼,随即打了个冷颤彻底醒了。阿灵阿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悬了一块玉正在烛火下细看。那块玉正是曹荃当年非要塞给她的。珍珍用胳膊支着声音指着玉说:“你你你,你哪来的?”阿灵阿说:“你刚不是听见了,你额娘给我的呗。”珍珍倒吸了口冷气。“你同我额娘说啥了。”阿灵阿一耸肩,笑得一脸腹黑。“没啥,我就同岳母说,曹家姑父回来,他似乎还惦记着他的玉。岳母二话没说就答应把玉给我了。”珍珍捶炕。就这么简单?额娘,你怎么这么快就投敌了啊。真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儿。八仙桌上摆了一只梨花木的匣子,阿灵阿用指尖挑开盖子,随手就把玉佩扔了进去。他把盖子一关,慢悠悠地走到了炕边,低头对着珍珍露齿一笑。“娘子,天色已晚,咱们早些歇了吧。”阿灵阿这一觉自然是睡得相当安慰,浑身不痛快的珍珍却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好在阿灵阿这个人肉垫子冬暖夏凉还算舒服,否则她真要一脚把罪魁祸首给踢下床去。也许是今日春光明媚,两人起身后昨晚绕在阿灵阿周身的那股子黑气烟消云散,他笑得阳光又爽朗,简直就是后世标准的小鲜肉。要不是珍珍头还疼人还困,她都要觉得昨天在纸笔店的某人是她做梦做出来的。两人到了前院,塞和里氏备下满满一桌的早点,她一见着阿灵阿就说:“我今儿一早就起来了,弄了两个时辰炖了冰糖燕窝,这东西补得很,赶紧趁热吃。”阿灵阿笑说:“谢谢额娘。”珍珍嘴角一抽在心里吐槽。补?还给他补?额娘你一定是想气死我!她一边吃着燕窝一边拿眼瞧阿灵阿。这小子人高,平日穿着衣服一点看不出,但暗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练了一身肌肉,如今站在那里和堵墙一样推都推不动。珍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把一些不该想的事都拍了出去,将注意力回到桌上的早点来。塞和里氏瞧着奇怪,问:“你这孩子,没事打自己干嘛,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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