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我生病,少帅说这东西是军营里不要了,快过期了,叫我去诊所打了,我第二日就好了,也不舍得用,就存着了。”
听着也像这么回事,大太太点头沉吟了起来。
厅中一片寂静,袁小花倒在地上,眼睛却瞄着大太太手上的那一支盘尼西林。
二太太开了口:“大姐,这可不是一般物事,能随便送么?除了这个,在府里私自买卖,那也得罚。”
“大姐?”
大太太摆了摆手,也决断了:“袁小花先罚,按说要逐出府。”
她顿了一顿,袁小花已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求太太给个机会,是我娘病了,我才会这样……”
“那就去洗衣房,做一个月浆洗再说。”
跟厨房相比,洗衣房浆洗衣服就更是个体力活,一个月时间,马上下人主子就都穿上秋装,长长短短不少。
袁小花却朝大太太磕头:“谢大太太,大太太菩萨心肠。”
“至于胡曼曼,起头弄的这些花花草草,在府中买卖,也该罚。”大太太扯着手上的佛珠,捻着,“不若就去花园后山清扫这些花瓣吧。”
这惩罚说穿了并不重,按说,她也该像袁小花那样跪谢,她站在那里,咬着下唇,却始终没能跪下去,也说不出一个谢字来。
她没做错,为什么要受罚?春芽顶着一个由头,就能随意翻人的房间,她反而没错?
决意要抱大腿的,也打定了主意赖在大帅府哪儿也不去,也明知道,跪下谢恩,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股子憋屈,早就塞在了胸口,像是一团棉花塞在瓶口,如今瓶口的瓷片,已快要裂开。
“几位太太——”
她抬起头来,正视三个太太,又扫了一眼躲在二太太身后的春芽。
“我先谢过大太太宽容。不过今日我还想再跟太太们啰嗦几句,大太太,我可以讲吗?”
原本大太太有些意兴阑珊,听胡曼曼要讲,手里的佛珠放下了,她本不怎么爱管事,对胡曼曼也有些印象,几番爱惜,却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讲!我们大帅府又不是老古董的地方咯,要学进步,讲民主的。”三姨太眼尖,见二太太要说话,赶紧插话。
大太太也点了头。
外厅,几个丫鬟,还有赶过来的张妈妈,都听到了胡曼曼的话,而内厅里,袁小花,连同几个主人身边的大丫鬟,也静静地听着。
胡曼曼便顺着心里的想法讲了下去:“大太太吃斋念佛,却没想过府里的丫鬟们,来到了比家好一百倍的大帅府,也想把日子过得比家里好一百倍。”
“大太太拿鲜花供佛,我们这些小丫头,只懂得采些鲜花装饰自己的屋子,不过图个开心,也能忘掉许多不快,大太太是菩萨境界,我们却是俗人。”
她声音娇柔,语调也婉转非常,听起来不像是据理力争,吴侬软语的调调,倒像是在唱着什么小曲儿。墙角,一抹深绿色的影子退了回去。
“俗人就想着沾沾花的好处,沾些香气,就有了花瓣浸的发油,发油比外面的实惠,这才有人买,归根到底,不也是丫头们想着妆点自己,图个开心吗?”
“那些花瓣,掉在泥里,入了秋,再经冬雪,来年又成了春泥,又哪儿有待在屋子里,沾在女孩子们身上头上好?”
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胡曼曼稍稍停了一会儿,再度定定地看着春芽:“有人看不惯咱们丫头穷开心也就罢了,可我竟想不通,我房里的东西,没得几位太太的令,她就敢进去一通乱搜,是什么道理?”
“我一时没被太太定论,就还是少帅的丫鬟,她可以搜我的房,那我就也有权利搜她的,香珠的,三妮的,是吗?”
“我有错受罚,那么今儿,春芽也得受罚。”
她的话此为止,此时,内外厅俱是一片寂静。是啊,假如胡曼曼有错,春芽也摘不出去,她这是私下翻人家东西。
胡曼曼说地没错。厅里厅外的几个丫鬟,下人,都听着了,不光听着,还挺受用。她不光是在为自己申辩,也是替他们这群人叫屈。掉在地上的花瓣捡起来,想个用途,图个开心罢了,他们又何尝有错,胡曼曼受罚,岂不是给他们这样憧憬美好的下人们兜头一盆冷水?
“受罚?”沈纪堂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逡巡过厅内众人:“我的丫鬟,不用受罚。”
他拿过桌上那支盘尼西林,冷冷地看着春芽:“以后谁没得太太的令,就敢进别人房里搜东西,我的枪子可不长眼。”
他冰冷的目光和威压袭来,右手放在枪套上,飞速地拔出了手枪。
黑黢黢的洞口对准了春芽,她咬紧了牙关,腿一软,跌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少帅,我错了,是我的错。太太们,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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