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翻白眼,“越说越不像话了,我要是想称王,当初就不会到寒州城,直接落脚锦州城了。”林靖并非无决断之人,一摆手,“行了,合伙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这个你先憋着,不要说,说出来人心动荡。既然你信我,锦州城这一摊事我暂且帮你看着,待小牛子学得差不离了,就让他来做。”“他还差得远呢,十年二十年不一定学得成,我就信阿靖你。”徒小三大喜,拉着林靖,“今儿个高兴,中午必得有酒才行!”林靖一向只吃绵软果酒,徒小三则不同,此人偏爱烈酒,尤其关外因气侯缘故,当地人亦酷爱烈酒。徒小三就左一碗右一碗,喝了个醉眼朦胧。这人喝醉,倒是不耍酒疯,就是拉着阿靖兄弟的手,叨叨叨,叨叨叨,跟只老母鸡似的,叨叨个没完。待吃过一席酒,林靖将寒州城的事安排一二,便与徒小三一道去了锦州城。林靖还亲自问了王太太今江南灾情如何,王太太今已收拾的形容整齐,只是面容仍是有着一路逃荒而来的憔悴,摇头叹道,“我们县估计是没有活口了,打去岁就是大涝,田里都淹了没的收成。去岁冬连降大雪,冻死的人就没了数。我们家还算县里在户人家,庄子里没了收成,家里还存有些粮食,但撑到三月,不想又是大涝。如此,便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粮去。我们就想着,搬到府城兴许能好些,府城倒也还有人,只是,受灾的灾民越来越多,出门就是买上二斤白面,都有帮子人来抢。还有大批灾民进不得府城的,就围在城外,府尹老爷原还每日设粥棚出去救济,后来却是救济的粥棚都没有了。城中粮食,比金子都贵。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们一路行来,十室九空。有不少人是去了湖广,还有人北上去了帝都,家中二老商量着,我们这个冤家在关外做官,一路上,要不是命大,怕是死在外头,这个冤家还不晓得哪。”王都军面有尴尬,小声说妻子,“说有用的就行了。”妇道人家,就是不会说话。王太太瞪丈夫一眼,不说话了。林靖道,“倘湖广之地尚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徒小三问,“嫂夫人可知金陵城的情况?”王太太摇头,“金陵离我们永嘉府还远的很,金陵是王城,我也只去过一回。原本我们也想去金陵,可听说金陵城出了大匪头,没敢去啊。”徒小三的脸色便隐现担忧。自都军府出来,林靖问徒小三,“怎么了?金陵城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人?”徒小三扶林靖上车,自己也跟着坐车里,低声道,“当年,我姐姐自卖自身,后来我打听过,说是我姐被金陵王府买了去。”“要真的是进了金陵王府,你反不必担心。金陵王是个好面子的人,平日为人亦称得上和善,起码在外没有恶名。只要令姐是个本分人,纵是做奴婢,想平安也是不难的。何况这样的大灾,要是在家里,你反要担心,既是在王府,总少不了顿饱饭吃。”徒小三叹,“是啊。”林靖看他终是牵挂亲姐,林靖自己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想了想道,“我家中有一位庶姐,嫁的是金陵王锦州城之十被林靖与徒小三讨论了一番的金陵王府,如今正面临异常艰难的处境。像王太太说的,金陵王府出了大匪头,这位大匪头,还不是一般的匪。江南灾重,多少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有如王太太这般携老扶幼投亲靠友的,还有离乡背井,去他乡讨生活的,再有就是如金陵城这位大匪头,漕帮,直接反了的。漕帮人手众多,做头领的自然不会饿死,可底下人多是卖苦力为生,漕帮以义气闻名,也不能看着这些弟兄活活饿死啊。于是,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反了。饿急了的人,都能易子而食,还有什么恶做不出来的。有一人反,立刻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抢粮铺抢大户,只要是能抢的,都抢。好在,金陵城为江南重镇,金陵王亦是在金陵城经营多年,手握重兵,在金陵王与金陵府尹将军的压制下,叛军很快退出金陵城,但,这支饥饿的叛军开始袭击布防薄弱的州府县乡,初时是求一口饱饭,待得能填饱肚子的时候,又要刀要枪,称王称霸。朝廷闻江南叛乱大惊,立刻命江浙总督出兵镇压。这次叛乱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三个月,但是,人心生乱,自江南始。而且,不出林靖所料,江南既受大灾又有叛乱,朝廷粮草上便是左支右绌,果然,连寒州锦州这样的关外之府,分派的赋税也较往年多了三成。徒小三如今管着练兵之事,锦州府尹很憋屈的同寒州的三品昭武将军林靖商量这赋税之事。便是锦州府尹亦是暗想,这世道大概真是要乱了,锦州的庶务,竟要叫寒州的将军,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规矩。只是,锦州府尹如此腹诽着,还是得问林靖的主意。这练兵是都军的事,可赋税就是他府尹之事了。要是这赋税收不齐,他今年的评级怕要落到中下等去了。林靖道,“要添三成,怎么收啊?”府尹大人道,“朝廷非要如此,下官除了听令,也没什么法子。”林靖道,“加个一成两成的还罢了,府尹大人任期还有两年呢。你想想,这要加三成,你立刻征上来交上去,明年就得加五成,到时你怎么办?难不成真不顾这一府百姓了。”府尹也是老油条了,道,“那就多收两成,将军意下如何?”“自然是府尹大人做主。”林靖对于帝室是没有半点好感,但同时,他是个软心肠的人,又是见过灾民的,一想到那些受灾的百姓,林靖也不会在这上头有太多的计较。只是,纵是加两成,大户人家无妨,但,底下百姓的日子,该不好过了。林靖同时给寒锦二城百姓颁布了开荒的法令,允许百姓开荒,开多少都是自己的,三年之内不纳税。还有,鼓励妇人生育,生一个孩子,当年的税官府减一成。其三就是,设定成亲年龄,尤其女孩子,十八再不寻婆家,官府就替你官配个男人。总而言之,就是八个字:鼓励开荒,鼓励生育。其实,就是锦州府尹也得承认,林靖绝对比他这位府尹更适合府尹的位置。只是,这开荒啥的,经过朝廷允许了吗?林靖才不管这个,先干了再说。眼下朝廷忙江南的事还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顾这小小的寒锦二城。林靖却是不知道,颇有人顾这锦州城。尤其今年江南大灾,谢公府的收入直接腰斩之后再腰斩,此时此刻,锦州城及时上缴赋税,谢公府想到先时在锦州城损失的几大盐田,原本已经复原的伤势又隐隐有生痛之感。许多事,往往就是如此,看起来复杂,待你寻根究底时则会发现,其实,复杂的背后不过是纯粹的利益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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