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春末,夏天的影子也渐渐显现。只听几声闷雷,不多一会,竟是下起雨来。宫内侍人打伞过来,招呼各家的车夫去门房躲雨,阿九故意不提及梅馥,给马儿裹上雨遮,一个转身便走了。霎时间,殿前广场就只剩下梅馥一人。她从膝盖上抬起头来,茫然地掀开马车窗上的帘布。窗外大雨倾盆,天空中黑压压一片,空气中湿意迷漫开来,模糊了她的眼。
梅馥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夏雪篱说过梅家的商船是淮王请逍遥楼的人做的,为何李玥却又说是他干的?
他们之间定然有一个人说谎,可是无谓真假,梅馥那瞬间只觉得自己好蠢。梅家这块肥肉,淮王能惦记,夏雪篱难道就会置之不顾?可那……
梅馥面上湿润,透着飞扬的雨丝,她突然想起雪地里,她只身去往别院,跪地求他而突来的旖旎一夜。他们之间始于那夜,也应止于那夜。可之后慈济堂大火中的一纸契约,小产后她虚弱昏厥时耳边的声声呼唤,江南初春里的踏马飞歌,庭前花树前他环着她遗憾那初见之后九年的错过……
一幕幕如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晃过。
梅馥抱住自己,缩在马车的角落忍不住埋首痛哭。
哭自己傻,哭自己蠢,哭自己竟然被人狠狠背叛之后竟还没有放弃那冰面之后的淡淡温情……一切都怪自己,从一开始她便错了,却在夏雪篱的温柔攻势中渐渐迷失了自己,虽然嘴上坚固,但是那伤痕累累的心不知不觉竟已为夏雪篱打开了浅浅的一丝缺口,任由那暖流浇筑……
虽然不想承认,但梅馥不得不说,经历半年的相处,夏雪篱在她心中已不是之前那一般,否则,她为何会这样难过?否则,似乎一切已喷薄而出,她为何还执拗地坚守如此?
只怪那爱恨决绝的性子,让梅馥期盼着夏雪篱的到来。想要亲口问他,听他的亲自回答。
或许还是内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急切需要一个答案,好让她从那个漩涡中解脱出来。
夏雪篱出来的时候,雨依旧在下。
因雨太大,太后特地让宫侍抬了两顶小轿护送长公主与国舅出宫。梅馥掀开车帘,看着夏雪篱先下了轿,一改往日的倨傲和猖狂,竟躬身把另一顶轿帘掀开,接过阿九的伞,亲自把长公主送上马车,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过身子。
看来,此去果然相谈甚欢。
梅馥放下帘子,从马车匣子里找出自己放在里面的胭脂,薄薄施了一层,才让自己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得稍自然些。她刚收拾好脂盒,夏雪篱已是上来了。见到梅馥,夏雪篱目光微有些吃惊,但下一秒,那如玉温润的清淡面上已是浮出一层笑意。
“娉娉不走,是在等我?”他虽随口说让她等自己,却也没有抱什么期望,毕竟两人才闹得不可开交,以梅馥的性子,定然当做耳边风。
梅馥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当然是在等他,但此番看他笑得如此轻松,那在心中排练了数遍的开口质问瞬间不知道如何说出。
梅馥顿了一顿,没有说话,却是从车侧的抽隔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垂头帮夏雪篱擦着衣裳上被雨打湿的部分。车帘掉下的瞬间,梅馥听到阿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随继才抖开雨笠挥动马鞭。
“怎么,你们又拌嘴了?”
夏雪篱显是已听到了,他声音上调,看得出心情很好。
“阿九这人就是嘴巴笨点,实际人却很好。”
他声音很轻,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俨然还是主上对宠妾的姿态。梅馥心中一刺,却还是淡淡“哦”了一下。
夏雪篱岂会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他定定看了梅馥一会,突然压住她拿着帕子的手。
那只手本就比常人温度要低些,现在更从一地风雨中进来,更是平添了三分冷寒。
感受到梅馥身体一颤,夏雪篱连忙缩回手。
“是不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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