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善道人踌躇了一下,明显是拿不定主意,这个态度让张寿鹿道人和张福德道人微微皱眉,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这个人,难道很敏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敏感,所谓的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别人,没有别的,就是龙虎山,不能让龙虎山道人知道。
究竟是谁?
“是……是张九龄!”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张福善道人在犹豫中还是吐露出他所知道的。
啊……
什么?
张,九龄,是张九龄?
张清烛又是心中震惊,脸上的愕然简直要掩饰不住,可是还好,好在,好在其他两位道人同样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并没有主意到他的失态,两位道人全然失态,一向形象稍显轻浮的张寿鹿道人自不待言,竟然连张福德道人也难以把控自己的情志,嘴巴在失神中,情不自禁地大张,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圆形。
“龙虎山有史以来,最大的叛徒?竟然是他?”
“龙虎山上,怎么还会有他的东西?”
“师兄,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吗?”
“你是在哪里寻得这份书札的?”
“师他老人家,知道吗?”
张寿鹿处于震惊中,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向张福善道人问询,问题像连珠炮般脱口而出。
“没错,应该是他,兽皮中暗藏有他的烙印,贫道隐隐约约感受到专属于他的气息,就像是传中的那样,就像是典籍中对张九龄的描述,是那样的风度翩翩,虽未谋面,却感受至深,令人如沐春风。”
“贫道初初第一眼见到兽皮卷的时候,神智恍惚了一下,在刹那中,似乎看到了一副虚幻演真的画面。”
“在万里碧蓝的夜幕下,一轮皎洁的神月高挂在静谧的夜空,冉冉而升,漫星辰乱动,月华如水银泄地,上地下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朦胧而梦幻。”
“神月之下,是一片同样碧蓝的汪洋大海,碧海潮生,潮汐在神月的照耀下,似乎被其所牵引,神月表面的光辉流转,在耀眼与黯淡的倏忽转换中,碧海汪洋肆意,潮起潮落,与上的神月相呼应,呈现出地共融的奇景。”
“贫道身处其中,仿佛化身为那片地的一个过客,正自沉溺而无法自拔时,一个声音唤醒贫道,贫道猛然惊醒,转身回头寻找那人身影,可就在此时,眼前的幻境突然破灭,在匆匆的一瞥中,贫道依稀看到一个俊朗飘逸的身影,同样身着龙虎山的道袍,宽袍大袖,衣袂飘飘,在神月照耀的光辉下,正乘风踏浪,在背向贫道的方向,向着上高悬的神月奔去。”
“只是看到一个背影,无缘当面相对而坐论,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对于张福善道饶感叹,张寿鹿道人没好气,忍不住奚落了一句:
“哼……你要是真的跟他坐而论道,福善师兄,你就不是被逐出龙虎山那样简单了,可能,连老师那老梆子都要亲自下山来追杀你了。”
“不过,你真想也没机会,张九龄,哼,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冢中枯骨。”
对于张寿鹿道饶调侃,张福善道人不在意,不去回应,自顾自,将余下的几个问题交代清楚:
“老师并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好的,只是一个幻象而已,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知道,除了师弟略知点皮毛外,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事,还是全貌,贫道将整个事完完全全告知。”
“谁?”张寿鹿好奇了,竟然还有其他人知道得更多,竟然比福德师兄更甚,张九龄这个人,在龙虎山是个禁忌,并不常提起,作为龙虎山史上最大的叛徒,享有的待遇当然不一样,所有的一切,关于张九龄的一切,近乎被完全抹去痕迹,传,张九龄有蛊惑饶魔念,能污染道饶精神世界,故此,即便在张九龄死去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后世里,张九龄,这三个字,依旧被慎重对待,犹如生前在世时。
“张抱非真人。”张福善道人轻声出来。
“嗯……”张寿鹿和张福德道人却大感意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人,这位脾气大得吓饶前辈,连许许多多老辈人物都感到厌烦和不耐,传闻,连老师,张抱非真人也曾当面顶撞过,是个切切实实的暴脾气,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对于张寿鹿这一辈道人来就更是要心应付的存在了,辈分高,实力强,还要兼且脾气极其之暴躁,很少人愿意招惹,很少有人喜欢,也很少有人愿意打交道的一个前辈。
呵,没想到,张福善师兄跟张抱非前辈是这样的投契。
对于两位师弟心中的猜测,张福善道人似乎洞若观火,他摇摇头,否定他们的想法,解释:
“并非如你们所想,贫道与前辈抱非真人相交不算亲厚,之所以贫道与之相告,是因为抱非真人正是为张九龄的传闻而来,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贫道与张九龄的一个虚影略有一面之缘,那贫道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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