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啊,真是让你见笑了!”宋家老太太执起叶芝兰的手,轻轻拍了拍。叶芝兰笑笑,“奶奶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之间,何必说这些?”说着还故意望向宋天敬,“是吧,子瞻?”啊呀,竟然还挑衅他!宋天敬“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愤怒。刚哼完,被宋云澜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哼?你哼什么哼?兰兰大度,不与你计较,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不满意了?”“行了行了,他还小,不懂事,成了亲以后自然就明白了。当年我让娶淑仪,你不也没少跟我犟吗?现在呢?还是合合满满好得很吗?”宋老太太按下宋云澜那只打人的手。“娘,你怎么又扯到我了!”宋云澜觉得这个□□对象莫名其妙转到他身上来了,朝宋天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兰兰去拜见你母亲?”“等一下!”“你又想干什么?”宋云澜好不容易按下去的脾气又要被他气上来。宋天敬往后缩了缩,“你们先走,我有话要跟她说。”“你……”宋云澜本来想说你能说出什么好话,被宋老太太以让年轻人自己交流为由强行拉走了。“要说什么,说吧。”叶芝兰抱臂,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宋天敬拄着拐走过去,“你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想嫁给我吧?”叶芝兰不答,勾勾手指让他去看石桌上的那盆水。宋天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干什么?”“我让你好好照照你自己。”“你!”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宋天敬真想抡起拐棍揍她一顿。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你也不想嫁给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反抗呢?”叶芝兰看着他,“你倒是反抗了,有用吗?”宋天敬眼见有戏,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当然不够,但咱俩一起努力就说不定了啊!”“宋天敬,你出去一趟还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啊。依旧是这么的,天真!”叶芝兰双手掐着他的脸,很是惋惜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你从一出生就有锦衣玉食、美婢华服,而别人却三餐不饱,流离失所?凭什么你能有最好的先生教你读书写字、文韬武略,而别的孩子却只能望梅止渴?凭什么你能一掷千金、肆意挥霍,而其他人却要奔波劳碌,忙于生计呢?这一切,凭的不过是你的姓名而已。因为你是宋家的小少爷,所以你能享受宋家所带给你的一切。如果没有这个名字,你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你可能是这宋府的下人,田里的农夫,甚至是牢里的死囚。你与我都是一样的,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否则,不是很不公平吗?”宋天敬忽然想起燕七娘杀的那个叫做窦年的人来,为了给儿子节省口粮,亲手溺死四个女儿,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想象的。可事实是,在宋家以外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如果没有宋家,有谁会高看他一眼?叶芝兰的话如一记重拳,深深地打进了宋天敬的心里,打中了他心里的无力。“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自你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叶芝兰的声音有一丝怅惋,她抬头望向天空中盘飞的鸟儿,它们虽然生着翅膀,却也逃不出这天地去。出了宋府,程松雪走在街上,脚步有些恹恹的。宋天敬成亲,她应该替他开心的,可心里却忍不住要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喘不了气。“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正前方,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护送着一个八抬的歩撵缓缓而来。那歩撵比一般的歩撵要大出好几倍,巨大的圆形顶盖罩在上面,又自圆周垂下红色帘幔和坠子,影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的人。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路边的行人皆被这帮大汉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避开,生怕惹了麻烦。但偏偏就有那种头脑梗的,就是站在路中间,不肯相让。“你,滚开!”一个大汉粗着嗓子,指着路中间一身布衣的男子道。“呦,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让我滚?你自己怎么不滚啊?”那男子从背影看像是一个书生,一开口,竟是尖着嗓子,说不出的违和。“你再再再再说,削你!”那大汉模样凶狠,男子却半点不惧,还故意学他的结巴,“哎呀,我好怕怕怕怕啊!”“你你你你!”那大汉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涨起来了,抡起狼牙棒就要捶那书生。那书生闪身一避,那大汉便扑了个空,还欲再打,被书生轻而易举地卸掉一条胳膊,疼得嗷嗷直叫。先前那书生背对着程松雪,所以她没认出来,如今转过身来,才发现竟是无方园的人。那书生还没来得及得意,一根银线穿风而来,缠住了他的手臂,眨眼一瞬间,便被那银线勒倒在地。“沈静流!”一旁的风萧萧提剑便去砍那银线,却在触及的前一刻被那银线抢先一步收回,沈静流随着惯性向前扑了一下,风萧萧差点一剑砍到他。“你行不行啊你!”沈静流捂着险些就要跟他说再见的手臂,朝风萧萧抱怨道。风萧萧一剑鞘拍到他头上,“叫你别惹事你不听,让人给削了吧?”沈静流气冲冲地站起来,“小沁楼就在附近,你还怕了他们不成?我们无方园什么时候怕过事儿?十一鹤,你去……”沈静流在围观群众里扫了一圈也没扫到十一鹤的影子,“人呢?”“巧了,我们剑心门也不怕事儿。”说话的这个声音很稚嫩,歩撵上,红色的帘幔被侍女撩开,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来。少女一身海棠红的薄纱丝裙,脖子上戴着一个金边璎珞项圈,她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满头的钗环却珠光宝气。光用看的就知道,少女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起初程松雪还纳闷,皇帝南巡,就连官老爷们都提前开始装清贫,生怕被前来探路的钦差多看两眼丢了乌纱帽,更遑论江湖门派们了,恨不能夹起尾巴装良民,哪里还敢如此招摇过市?一听说是剑心门的人,程松雪就不奇怪了。剑心门位居北方,素以浮夸著称,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炫富,以门主为首,整个门派都风气不正,一点都没有当年与寒山派比肩时的样子了。“今天,谁认怂,谁是孙子!”那少女一副茬架的架势,一只脚踩在歩撵的杆子上,朝沈静流做了个挑衅的姿势。无方园和剑心门,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沈静流和风萧萧在云谷峰的时候救过他们,也算是有一份恩情,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帮的时候,远处酒楼上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师兄?师兄怎么会在江宁?程松雪穿过人群,从路边走到那栋酒楼门前,正欲上二楼,却被酒楼的掌柜给拦住了。“这位客官,实在抱歉,二楼已经被一位客人包了下来,客官还是坐一楼吧。”“楼上的人我认识。”程松雪说罢再次抬步,又一次被酒楼掌柜拦住,“客官,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啊。”程松雪看他铁了心不放人的样子,只得退了出去,从隔壁一间首饰铺子的二楼翻了过去。程松雪有些奇怪,这酒楼的二楼都是包间,又不是视野开阔的堂子,师兄一个人包这个干什么?她正纳闷,却发现纪十五所在的那间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看去,里面空空的,哪里有什么人?怪了,她刚刚明明……“谁?”程松雪一抬头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凑在她身边,本能地就拔出腰间的短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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