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宁的模样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李三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然而,当凌波神情气爽驾着初晴放开速度一路跑回家里的时候,却无奈地发现,这一大清早居然已经有客人登门拜访,而且偏偏是她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客人。其中一位是崔湜——她昨天刚刚见过,人家却没看见她——而另一位则是生客,声称是先前在她家里当过几天临时房客的郑愔的友人。好在两拨人乃是先后登门,并没有撞在一起,舒娘和熙娘又是伶俐的,早早吩咐了把他们引到了南辕北辙的两个地方分别款待。“你们做得很好,楚伯已经老了,以后如果有官员登门也归你们统筹接待。不过要记着,某些人面上道貌岸然心里男盗女娼,千万别让他们占了便宜!”这话说得舒娘和熙娘面面相觑,直到凌波走了也愣在那里反应过来。而朱颜却早有体会,此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把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侍女拉到一边,见陈莞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她便低声提醒道:“小姐就是这性子,想当初为着有一个浪荡子没认出她的身份,想要图谋不轨,她一脚差点没把人家踢得断子绝孙。所以有这样的主子,你们只要记着千万别吃亏,有什么事让她顶着就行了。”对于舒娘和熙娘来说,朱颜这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主子?崔湜和郑愔如今乃是武三思的左膀右臂,只不过一边是崔湜本人,另一边却是郑愔的友人,所以凌波换上女装之后,当然先去见了崔湜。哪知这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笑吟吟行过礼后,就双手送上了一份帖子,道是月底便是母亲五十大寿务必赏光云云。细问之下,她得知武三思的夫人德静王妃纪氏也会前去,据说就连太平公主也答应赏光莅临。这下子她实在想不到借口推托,明知道对方似乎有些居心不良,她也只好答应了下来,暗自盘算到时候死活把安乐公主一起拖过去,也好转移一下别人的注意力。要是还不行,到了那天她干脆装病得了。事情说完了,凌波便亲自将崔湜送到了门口,结果人家临出门之前忽然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听说当日我得以入德静王之门,全是县主从中说项。而县主当日救郑兄于困窘之时,又为他两次登德静王之门,如今德静王对郑兄和我无不言听计从,此等眼光着实令人佩服。素闻上官婕妤才华横溢机敏练达,湜原本还不信,可自从结缘县主之后,湜实在是很想拜会上官婕妤一次。”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直到人走了凌波还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官婉儿那是宫妃,哪有那么容易让人见到的?还有,她都早已经不是县主了,这崔湜一口一个叫得欢,还狠狠奉承了一番,难道他又有了什么新消息?然而,当她带着满腹疑问踏进厅堂看见另一位陌生客人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那个三十出头满脸红疙瘩的客人一看到她,忽然蹦了起来,那样子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活见鬼了,她看到这家伙满脸疙瘩还不曾露出什么嫌恶的表情,她又不是妖魔鬼怪,这家伙摆出这表情是怎么回事?由不得你心软平心而论,能够站在大唐朝堂上的官员,即便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男子,好歹也会很有仪表风度。在选拔官员上头,只有外表是远远不够的,但没有外表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当面前满脸红疙瘩的男子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满脸堆笑地上前行礼,自称是校书郎李悛时,凌波面上的惊愕怎么都藏不住。“下官谎称和郑大人有旧前来拜访,原本是有秘事相告,谁知道原来凌公子便是小姐假托,实在是冒昧了。”这凌公子三个字一入耳,凌波顿时心中大凛。她平日便服外出的时候,从来都是声称自己姓凌,此人一上来就揭穿这一点,究竟意欲何为?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又仔细审视了面前的这人一番,发现绝对没有半点印象,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李校书借着别人的名义登门,莫非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下官早听说过武十七娘深得陛下和皇后之心,更是上官婕妤的密友,一直缘铿一面,所以方才出此下策。今日一见,下官记起小姐昨日一身男装打扮,曾经是光禄寺卿小王驸马的座上嘉宾,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论理小姐既然已经刺探过,下官不应多此一举,实在是小王驸马得尚主之殊荣,却时时诽谤皇后和德静王,居心恶毒世所罕见……”这家伙竟然看到了她昨天出现在王同皎家!此时那李悛虽滔滔不绝,但凌波却没心思再往下听,一下子想起了李隆基的警告。虽说答应了他以后再也不和王同皎扯上关系,但她以为王同皎怎么着也是驸马都尉外加拥立功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今儿个就有人告密告到她面前了!强忍心头震惊,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悛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李校书果然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我向来自负记性不错,昨儿个宾客确实有不少,我怎么就不记得有见过你?”“下官昨日乃是去拜访舅父,远远望见小姐在聚贤亭上和小王驸马几人谈笑风生,后来方才知道小姐不过是刚刚和小王驸马相识。虽说小王驸马素来豪爽好客,但甫一见面便能让他引为知己,足可见心计手段。只不过,小姐乃金枝玉叶,亲自刺探这种事不免大材小用,兼且小王驸马及其党羽的反状罪证确凿,小姐着实不必再亲临险境了。”如果说最初只是震惊,那么此时的凌波就是深深的恼火,继而更是在心中大骂某位交友不慎的驸马都尉。然而,骂归骂,她在面上还不得不带着淡然的笑容,否则她实在没法解释,自己一个韦后党武家人跑到王同皎家里去干什么。她只能顺着人家的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哦,这么说李校书是准备替我解忧了?”虽说面上尽是让人很难正视的小红疙瘩,虽说他没有崔湜武崇训那种美男子的翩翩风仪,但李悛在凌波问出这句话之后忽然直起了腰,面上自信满满:“我听说如今德静王的左膀右臂崔中书和郑中书,能够走到这一步都多亏了小姐的引荐之力。悛虽不才,但却是有心之人,更能在此事上助德静王一臂之力,让百官皆为立仗之马。小姐若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他日我必结草衔环相报。”结草衔环……为什么她无心或有心遇到的都是这么些人!凌波心头火起,忍不住就生出了几分杀机。然而,这心思她只得死死捂着,照旧和李悛谈笑风生,用各种迂回的语句探听其虚实。果然,对方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和引荐,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几乎都是在说王同皎那些人怎么在背后骂武三思,怎么在背后诋毁韦后。亏得他记得齐全说得头头是道,让她叹为观止。总算是送走了这李悛,她立刻阴沉着脸写了一封信,找来了陈莞让她去西市找罗琦,让罗琦转交李隆基。让她很是欣慰的是,陈莞接过信一个字也没问便匆匆出去了。整整一下午,她都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考虑是不是要去通知一声陈珞,让他去给王同皎报个信,但一想到他这么多天还没混到聚贤亭的座次上,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凌波枯坐书房,百无聊赖地拿着史记和汉书打发时间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她把书扔下正准备开口问话,大门就被人猛地推了开来。看到陈莞的那个满是焦急的脑袋,她顿时愣住了。刚刚还在嫌这丫头动作慢,现在居然风风火火回来了,只不过怎么这幅模样?“小姐……我正好在罗琦那里遇着临淄郡王,他……他如今扮作前来送香料的伙计,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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