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听他这般言道,心下颇有些不快,冷笑道:“那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严将军今日必会杀了那两个钦差,赵大人也会在朝中将事情圆过去。你想死,别人可不想。”
温平升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如何,轻轻笑了声,虽是不怎么尖锐的语气,却字字戳在县令痛处:“怎么,前两日还跪着求我救你,今儿有了靠山就敢颐指气使。有时候我真好奇你是个什么东西,变脸变得这么快。”
“温同风!”那县令怒得拍桌而起。他心里知晓自己奴颜婢膝的样子难看,便格外忌讳有人说。
“你倒是有脸说起别人来了?”他有些残忍地笑起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还以为你是那个清高自持的寒门才子呢?你有脸说自己手上没沾过无辜百姓的命?”
“够了,”温平升狠皱了一下眉,看向他时的眼神却并不流露多少恼羞成怒,只是淡而冷,似乎早就清楚知道自己的罪孽,也早就不在乎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为豫州百姓谴责我?”
然而没等对方回答,他便兀自续上:“可惜我是个没良知的,听了谴责也不会有愧疚。”
小县令笑不出来了,心口窝着一团火。他原以为将温平升一并踩进泥里,会让自己那种习惯到深入骨髓的卑劣找到自我催眠的理由,却未曾想看不到对方的羞恼,反而被衬得越发像个丑角。
“阁楼的灯灭了,”温平升却并不在意他这些小心思,自顾自抬头望着严将军设伏的方向,勾出一抹薄凉的笑来,“堂堂东南军将军,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小县令有些不敢置信地扑向了半掩着的窗口,恰隔了雨幕,遥遥对上几双浸在黑暗中的眸子,心下一凉,“不……不可能,这里是豫州,不是上京,钦差不过是两个不学无术的官家公子,怎可能如此手眼通天!”
温平升见他事到如今仍是愚蠢得令人好笑,不由叹了口气。
县令听了这叹气声,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地扑向了温平升:“是你背叛了赵大人?是你帮了这两个小子!好你个温同风,你以为倒戈就能把一切撇干净,继续没事人似地做你的刺史?我告诉你你做梦!”
温平升冷眼看着他骂骂咧咧完了,毫不掩饰鄙夷地拂袖转身:“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傻?”
县令怒极:“你……”
话还未说清,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方才守门的黑衣人东倒西歪地扑在了地上,唯有一群满身江湖气的人冲了进来。
小县令见状便慌了,与之相比温平升却淡定至极,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裳,一言不发地看向来人。
不多时,一年纪轻轻衣着不凡的小公子进了门,满脸是笑:“温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还好,托沈二公子的福。”温平升神色淡淡,全然不似受制于人的模样。
“温大人言重了,沈某担不起。”沈瑾笑意不达眼底地退了两步,身后跟着的几人便很有眼色地上前来擒拿了一旁的县令。
温平升与那县令俱是一怔。
“这贼子包藏祸心,肘掣温大人,还意图谋害钦差,沈某为一点私心,将这谋害我表兄的家伙抓起来,温大人不介意吧?”沈瑾不紧不慢地走到温平升面前,倾身微微一笑,明明容貌是少年模样,偏生就让人看出几分老奸巨猾来。
“你……”小县令有些没反应过来,便要骂,“姓温的,你果真背叛了赵大人,我要……”
那擒住他的男子见势不妙,忙搁下一角衣摆布料塞进他嘴里。
温平升眼睁睁地看着小县令被堵住嘴,憋得泪都在眼眶里打起转来,暗暗叹息,又见沈瑾似乎有意不让自己直接在这件事中被拉扯,心下倒是生出几分了然的苍凉来:“沈二公子言重了,也是同风治下不严才惹出了这趟乱子。”
“温大人果真通透。”沈瑾对他行了个礼,又似话里有话。
县令被带了出去,人群尽数撤走,门也被细心地掩上,然而温平升的心头却一阵一阵发冷。
他心里清楚,沈瑾此次来豫州原就是为了除掉他,但此时对方却反而将自己从这次的事件中保下……
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祝临自昏过去时便死死抓着薛斐,薛斐也不忍心将他强行扒拉下来,只好小心在旁边陪着。
隔了一日后,临近午时,祝临才堪堪醒转。他睁眼便是一阵咳嗽,吓得原在旁边小寐的薛斐慌扶住他顺气。
半晌,祝临的咳嗽渐渐平定下来,他才觉出身上伤口的疼来。薛斐虽说心疼,但毕竟是不能以身而代,只得故作镇定地唤人取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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