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薛斐神色并无过多波动,只是淡淡抬眼望着赵熹淳,“柳熙知那等性子与我合不来,我也未曾与他过多交游,不算相熟。但也知道他并非时常出入风月之地的人,实在不应当对熹淳姑娘情根深种才对。更何况就薛某的道听途说,也能大致想见,他这人自命清高得不像话,可不像是会为了‘心爱之人’不惜名声的。如此一来,能让他纳熹淳姑娘为妾的原因,除了熹淳姑娘的身世,薛某想不出其他。”
赵熹淳低眉,心下暗赞他的心思剔透,面上却只是轻轻叹了声:“不错,那柳熙知早知道我原是赵家旁支的姑娘,甚至不知为何,他连我是赵家故意放在采香楼的暗桩都知道。他纳我,不过是想经由我,好在暗地里与赵家人搭上关系。”
薛斐闻言,倒是微微皱起眉,但念及柳温如今是赵熹淳的丈夫,也不好直接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薛大人这么聪明,想必早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赵熹淳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并没有在言辞间护着柳温,落落大方地道,“柳家,也不怎么安分。柳熙知与那位七皇子暗中交往极是密切,他们二人在密谋着觊觎些什么……想必,也不用熹淳告诉薛大人了?”
这话并不使薛斐意外,他从容不迫地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了茶,缓缓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柳熙知同赵家人有什么可谈的,我便不理解了。”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即便是借了我这层关系搭上赵家,柳熙知对我也甚是防备,”赵熹淳移开视线去,一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眸底却是浮起了些冰凉,“不过想来,他是不会为柳家的事求到赵家去的。毕竟是曾经盛极一时的大世家,柳氏还是要脸面的。”
不是为柳家的事,那便只能是为萧岷了。
薛斐心下有了计较,却习惯性地将那几分深疑在眸底隐去,只是淡淡笑笑:“多谢熹淳姑娘告知。”
“不必。薛公子自便,熹淳该回府了,出来的时候太长,难免给柳夫人添个责罚的由头。”赵熹淳收了笑,起身理了理衣裳,十分得体地同他礼过,便出了门。
薛斐手头的政事堆积得久了,此时也不方便多待,只是默默思量着,直到一壶热茶只剩一半,又彻底凉了下来,才恍然惊觉似地起身,拢了拢外袍,开门出去。
外头到底是不比屋里暖和,刚离了包间冷意便从领口往脊梁骨窜,待到了楼下,薛斐更是有些不适地咳了咳。
平日里出来常有祝临跟着,一路调笑倒也不觉得无趣,但今日身旁没了人,他便奇异地感受出一丝冷清来。
只是还没等他伤神多久,便隐隐觉得有谁在望他,抬眼间,正远远对上祝临一双眸子。
原本是独自一人没什么话说,此时却成了相顾无言。
祝临应该在为祝丞相服丧才是,只是不知怎的竟出现在了这里,一时间打得薛斐猝不及防。薛斐心情稍显复杂地定定打量过一番祝临,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祝临削瘦了些。
祝临到底是没原先那般自然,对上他的视线后,便很快故作不经意地偏开头,眼里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笑意。
薛斐心头微微一疼,只对自己道,他父亲没了,如今心情不好,这般态度极是正常,不会是只对自己。
但一时也挪不开步了,什么堆在案头的公文,商量了许久迟迟未定的事宜,都被薛斐抛在了脑后。他只知道定定望着祝临那边,眼都不眨一下。
没多久,祝臤从祝临边儿上一家药材铺子里走出来,唤了祝临一声,起初祝临还没反应,直到祝臤又唤过两遍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来。
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祝临便从祝臤手里拎过药包,垂下眸子迈开步,祝臤却稍微顿了顿,朝着薛斐望了眼,方才跟上祝临的步子。
薛斐只觉得今日的天气真是不合时宜的冷,寒气就知道往人骨缝里钻。
定定立了片刻,直到肩头都落了雪,他才缓缓回神,收回视线,拍落身上一片雪白,转身朝薛府踱去。
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
祝临走得极慢,在旁人看来好像是生怕滑倒,刻意小心,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祝臤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微微皱着眉,呼吸间一片茫茫的白:“长兄,你与薛大人,又怎么了吗?”
祝临深吸一口气,瞬间冰凉蔓延至胸口,淡声开口道:“没怎么。就是我……我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
“对不起他?”祝臤似乎有些意外,微微皱起眉来,甚至不自觉放轻了声音:“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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