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起得来?”喻熹歪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镜钟。
“小老弟,你可别小看人呐!”周镜钟边咀嚼边说。
“我说你们俩真是,上学期可没见你们对班上的事有多上心,寒假都受什么刺激了?这一来都想背口锅玩玩,到时候外面的人还指不定认为我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孤立别的同学呢。”薛纪良说完放下筷子。
“这都是哪跟哪啊,别想得那么复杂,我们还不都是为同学们服务、为班级服务。”喻熹说得一本正经,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最后自己倒先被自己逗得笑起来了。
周镜钟和薛纪良也跟着笑起来,薛纪良说:“别贫了,既然都决定了,那你们俩就好好准备五分钟的演讲吧。”
喻熹:“嗯。”
周镜钟:“得。”
……
晚上喻熹正襟危坐,翻看着那本全新的《民法总论》,随着指尖一下下的翻拨书页,一缕缕淡淡的油墨香悠然传来。
先不说内容,与传统的法学教科书不同的是,这本书并不算厚,字号也不小,行间距比较宽,整个排版让人看着很舒服,没有满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带来的压迫感和乏味感。
喻熹把书翻回到正文的第一页,他准备好好预习一番。正文的第一章是导论,第一节讲的是民法的概念,也就是阐述什么是民法。
盯着这些宋体字许久,他的意识却一直漂浮在这本书的文字之外。
他深吸了一口气,思绪纷杂。
这晚他做了个梦,他梦到了一场茫茫大雾。
那雾浓密、粘稠,他站在雾中,视线逐渐模糊,一伸手,五指的轮廓隐约。
在这迷雾中,他既看不清来处,也看不到归途。他是该仓皇而逃还是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选择了盘腿而坐,看雾色深处。
第13章你叫什么?
入春以后的天是越亮越早了。夜间浓重的凉意在空气中慢慢的游走穿行,随着旭日东升,朝阳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它们才骚动起来,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一到了。
这世界在一天中最能展现出蓬勃生命力的时刻大概是在早晨。各种小生灵苏醒;云雀在枝头高啭着歌喉;人们经过一夜好眠后精神饱满,怀揣着新希望,开始为新一天的生活奔波忙碌起来。
喻熹是跟薛纪良在同一时间起床的,他俩在食堂吃完早餐后各自捧着没喝完的豆浆就拔腿往教学楼走去。
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是八点半,喻熹咬着吸管,边走边抬手看表,还有近四十多分钟才上课。
薛纪良一直保持着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的好习惯。十来分钟后他们走到教室,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内空无一人,他们俩是最早到的。
“嚯,来得这么早,一个人都没有,我还真不习惯。”喻熹环顾空落落的教室,开口道。
他俩挑了面向讲台的最左边第一排的位置,喻熹靠窗,薛纪良靠过道,挨着坐下。
“你当然不习惯呐,要坚持呦未来的喻大班长,过几天就会习惯的。”薛纪良把教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边说着。
喻熹乌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他拿着书问薛纪良:“你说席律师为什么要来当老师啊?”
薛纪良微微皱眉思忖后回答:“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问过我姑妈,她也很吃惊,她说她认识席律师的这些年来,只知道他是个民商事律师,一直在做实务,好像没有从事过法学教育的工作。”
“喔...”喻熹若有所思,发出喉音。
“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法学院的老师哪个不是身兼数职啊?都是教教书顺便做做案子。”薛纪良伸手拨弄打理着刘海,又接着道,“噢,对了,我姑妈还说席律师是咱们孟院长的师弟。院里近这几年不是在搞什么青年博士引入计划吗,没准就是这些契机他才来的。”
“嗯,有道理。”喻熹抿了抿唇,点头道。
薛纪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语速变快,声音笃定,“他这绝对是头一回教书,不过我们也不亏,他那学历和学术能力都可以直接申请教授了,就来教本科生讲师还真是屈才了。”
喻熹:“确实,从这节课起我就是他的小迷弟哈哈哈。”
薛纪良先翻了个白眼:“这节课还没上呢,得听了才知道他课讲得怎么样啊。”说完后马上一转话锋,“不过嘛......嘿,不说了,此处小迷弟+1。”
喻熹听完后用右胳膊肘顶了一下薛纪良,不禁失笑,偏头看着他,“打脸不?脸肿了,瞧瞧你那傻样。”
“嘘嘘嘘,老师来了!”薛纪良用手背拍了喻熹,小声道。
喻熹转过头直视前方,侧耳倾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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