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给酒店大堂,用磕磕巴巴的英文要求他们替我改签机票,最后酒店换了那个能说中文的马来服务员ansel来接电话,我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向他说清楚我的要求。天色已经渐渐黄昏,ansel和他的同事们驾船送来我的晚餐,因为是早就预订好的双人晚餐,所以非常正式,两三个服务生在露台上支起桌子,铺好桌布,点起烛光,摆好刀叉和鲜花,我独自坐在桌子的一端,他们一样样上着菜。前菜和汤,主菜是鱼,餐酒是苏悦生挑过的,我喝了一杯,觉得愁绪如大海般茫茫。最后的甜品是冰激淋,我吃得太饱,ansel可能意识到我不开心,所以替我送上咖啡之后,变魔术般送上一支香槟玫瑰,那是岛上压根不能种的花,它远涉重洋,从遥远的异国被运到马累,然后再从马累转到岛上。价格的昂贵已经不再具有意义,难得是它会在这里盈盈绽放。我打起精神来微笑:&ldo;谢谢!真是太漂亮了!&rdo;我把玫瑰簪在鬓边,ansel和他的同事都鼓掌表示赞赏,ansel问我是不是愿意搭船去大堂那边的沙滩去散步,我摇摇头,给他很多小费,说:&ldo;谢谢!我今天特别累,很想早一点休息。&rdo;ansel他们驾船离开的时候,我看着渐渐远去的船头灯,茫然的想,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在这茫茫大海上。孤独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本来是多么热闹的一个人,濯有莲那样的地方,也能被我弄得有声有色。人人都说我拿得起,放得下,是个有担当的女人,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是怕孤独的。怕得要死,有些东西我怕自己得不到,甚至一开始的时候就会不要了。我在露台上抱膝闲坐,水浪打在扶梯上,一声一声,像轻柔的摇篮曲。露台上灯光照亮了一片海水,清澈得看得见有一只魔鬼鱼游过来,像巨大的蝙蝠,又像是硕大的蝴蝶,我看它慢吞吞,无声的游着,再然后,几只鲨鱼来了,灯光和海水柔和了它们尖尖的嘴,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风和海浪的声音,我像是回到小时候,那时候城市里头也没有空调,我妈抱我坐在巷子口乘凉,星星是看得见的,亮闪闪的,银钉一般。她教我认牛郎织女,用扇子替我赶蚊子。我们是城市的贫民,可是贫民也有自己的快乐,买西瓜买一大牙,回来从中间对半切开,就是夏日最好的零食。我妈摇着扇子,笑咪咪的看我吃西瓜乱吐着瓜子,她说:&ldo;姑娘家要讲斯文,不要吃得满脸都是。&rdo;后来我跟她都学会了用果叉吃西瓜,一小口,一点点,抿进嘴里,现在的瓜也没有籽了,但再也没有记忆中的甜。我只能拼命用回忆来坚定自己的立场。我正想到我妈最后一个生日办得十分热闹的时候,苏悦生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马累机场,背景音十分嘈杂,那是个很小的机场,贵宾室也十分狭仄。他问我:&ldo;怎么样?&rdo;我语气轻松的说:&ldo;刚吃完一顿烛光大餐,可惜你不在这里。&rdo;他沉默了片刻,才说:&ldo;对不起。&rdo;我说:&ldo;没事,正事要紧。你几点登机?&rdo;我絮絮叨叨叮嘱他一大堆事情,比如飞机上记得吃药,比如飞机上提供的袜子不要穿免得过敏,我有多放一双干净棉袜在他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诸如此类无关紧要的事情等等等等……我没有让他下飞机后报平安,不是故意表示他的平安我不惦记,而是习惯表态:他下飞机后的人生,并不属于我。哪怕仅仅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也不属于我,并且我也不够资格觊觎。晚上我独自睡在kgsize的大c黄上,听着海浪声,盯着帐子的顶蓬,仔细想着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我想我或许应该罢手。可是我已经失去一切了,唯一的执念,难道不应该弄清楚吗?尤其还有程子良,想到程子良,我其实挺难受的。我和他早就失去所有可能,但他真正离开的时候,我其实仍旧非常难过。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也许早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失去。遗留下的,是我对爱情遗蜕的一种怀念。像夏天的蝉飞走了,留下薄薄的那层知了壳,虽然栩栩如生,但那是早就已经被生命抛弃的一部分。我独自从马尔代夫回到国内,下飞机之后等行李,意外遇见了冯晓琳。她气色极佳,见了我也十分惊喜,叫我:&ldo;邹姐!哎呀遇见你真是!太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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