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后便靠回了塌上,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下桌案,对着楚妧道:“过来。”楚妧不敢转身,咬着唇小声问了句:“你、你穿衣服了吗?”帐内瞬间静了下来,灯盏上的烛火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连晃都不曾晃一下。“我若没穿,你就不管了?”祁湛语调中蕴藏的怒气任谁都听的出来,可楚妧依旧不敢动,仿佛看他的身子比他发火还可怕似的。气氛就这么僵持住了,楚妧咬唇不语,傅翌轻轻咳了一声,道:“今儿个天凉,世子畏寒,属下去抱席薄被来。”祁湛冷冷看了傅翌一眼,没有说什么,任傅翌出去了。楚妧听出了傅翌话里的意思,祁湛怕冷,所以他肯定是穿了衣服的。她这才将心放下,提起放在手边的药箱,低头走了过去。祁湛未束发髻,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脑后,脖颈处线条流畅,透过半敞着的中衣隐约能看见里面白皙的胸膛,楚妧忙又将头埋低了些,祁湛却忽然用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哑声道:“是你非要跟过来的,为何现在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嗯?”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阴冷的意味,眸底那淡淡的殷红血丝很容易让楚妧想起他满是煞气的样子。楚妧内心深处的恐惧又冒了出来,这双手的力量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仅凭一条软鞭就能让五六个马贼毙命,祁湛若想捏断她的脖子,也是轻而易举的。楚妧的羽睫颤了颤,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轻声对祁湛道:“我……我不会包扎伤口,担心自己不够灵巧伤到你,你若是不嫌我笨的话,我可以……试试……”她语声虽满是怯意,目光却是十分真诚的。祁湛收回了手,指了下身旁的矮凳,道:“坐。”意思就是让她试试了?楚妧坐到祁湛身边,小心地卷起他中衣的袖子,先前并未细瞧,所以不觉得伤口有多深,现在借着烛光一看,那伤口里竟还渗着血珠,在他苍白的肤色下显得尤为惊心。楚妧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声问:“疼吗?”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疼吗?他不知道。但他见过街上孩童因为摔了一跤而不住哭喊的样子,大抵是疼得吧。因为他们喊疼,就会有父母兄弟将他们扶起来,柔声细语的安慰,祁湛从未体会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祁湛垂眸看着楚妧,不知怎么就回了句:“疼。”楚妧的指尖缩了缩,却只是一瞬,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臂,对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祁湛不懂她在做什么,但那拂过伤口的暖流,竟让他有种异常的舒适感。楚妧望着祁湛:“有好一点吗?”她眼里的星辰随着烛光一阵闪烁,祁湛被她看的有些心慌,忽地垂下眼,淡淡道:“好些了。”“那就好。”楚妧笑了笑,用纱布沾了些药酒,小心地为他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祁湛就这么低头凝视着她,长长的羽睫在眼窝处透出浅浅的暗影,眸底那一片郁色越来越淡,就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傅翌忽然抱着被子从帐外走了进来。祁湛忙敛去眸底神色,望着傅翌问:“赵筠清见质子了?”傅翌道:“没见,不过听守夜的侍卫说,质子妃的宫女夏云曾捎了东西给质子。”“捎的什么?”“双鱼绣纹的荷包,不过里面装的是稻米,说是找不到莲子花生,就用稻米代替了。”祁湛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霾。那些马贼不要命的模样,绝不是普通的谋财,俞县晚上少有行人经过,马贼们埋伏在那里,显然就是冲着他和楚妧来的。他当时就怀疑是军营这边出了纰漏,现在看来果然不错。稻米,正是喂信鸽的。“那个守夜的士兵呢?”祁湛问。“打了十军杖,扣了两个月军饷。”“嗯。”祁湛淡淡道:“挑五百个士兵准备一下。”傅翌一怔,问道:“世子要剿匪?”“嗯。”楚妧的手抖了抖,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刚刚凝结的血珠很快又冒了出来,可祁湛的面色却未有丝毫变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看都没往楚妧这看一眼。楚妧这才松了口气,学着以前看护士处理外伤的样子,更加仔细的为祁湛处理起伤口来。祁湛用余光瞧了她一眼,又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对着傅翌道:“你去点兵吧,这里没事了。”傅翌领命退下,这一会功夫,楚妧已经将祁湛伤口清理好了,正要拿纱布包扎,抬头却正撞上祁湛深邃的眼,她心底没由来的一慌,小声问道:“我刚才……弄疼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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