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雕着牡丹绘的栏门打开,一个鲜衣公子就懒洋洋地迈了进来。包间里顿时仿佛亮了亮。只见那整个人都仿佛是用最明艳的色彩堆就,眉眼唇鼻无不流转着妖娆勾人,举手投足间,端的是媚态风流,无一处不摇魂曳魄。额心一滴琉璃绛花樱,醉遍人间。“啧啧!好大的骚味!”宝儿掩鼻,夸张地扇扇鼻前,完全不回头看人。妖艳公子的美脸顿时青了,连额间的樱坠都仿佛黑了黑。“我说狗娃啊……”醉花千直接毫无形象可言地一脚踹开门板,抖着脸打牙缝里迸出一字:“滚!”“哎呀呀,别介!这种不尊师重道的话你可别再说,会遭雷劈的!”宝儿晃晃空荡荡的杯子,“乖徒儿,来,给为师斟酒!”“师你妹……”“唉,别想掐为师的脖子,不尊师重道的话你已经说了,再做的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可就真天诛地灭了!”宝儿转过脸,微笑欣赏着“徒儿”扶墙呕血的狂郁侧影,顿觉最近所受的憋屈都被消得七七八八。神清气爽……好个春呐!好不容易等醉花千整理好情绪,默默青着脸站到她旁边,乖巧地斟酒挟菜伺候着,宝儿享受中,又多几分无聊。说起她这美男徒弟,当初可谓是不打不相识。那是一次下课后,她护着华容出了百善书院。没想到刚走到这大街上,华容就被个小痞子扒了钱袋去。她反应过来后,一连撵了三四里,才终于在个暗巷里找到这伙小混混的老巢、而醉花千就是当时他们的所谓老大。彼时的醉花千,还不叫醉花千,只是个没有名字,人称“狗娃”的肮脏小痞子。她走进去,就看到偷钱的男娃被他牢牢护在身后,小身板一横,摆明了不还。那就打呗!彼时宝儿已经苦练了三年武艺,加上天生骨骼清奇,其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早已揍遍百善书院无敌手,又哪里是他这个街头少年能比的?!故而,才几下,他这个所谓的老大就被揍得如烂泥一滩,毫无还手之力。而说也鬼使神差,待她夺回钱袋要走的时候,他竟然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求她收他为徒。尽管后来宝儿基本从未尽过师父的职责,可这名份,算是定下了,于是他惨遭欺压撒气的血泪史,就此展开。即使如今已成为这号称韦京第一春的鸣翠阁的老板,他也依旧难逃魔掌。正是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都换不回的身呐……醉花千闷闷咬着杯子,往事不堪回首,当时的一时冲动,换来的就是现在的打落牙齿和血吞。看一眼坐着吃喝得正欢的李宝儿,他不由得又开始肉痛地计算起那一壶又一壶、一碟又一碟不断地被塞进她嘴里的美酒佳肴:上等女儿红三壶半,十八两!金饺桂皮虾仁一盘,三两!梨玉樱子糯米甜羹一碗,二两!西番特订的紫晶葡萄两爪,五两!……眼看宝儿的手又伸向一坛还没拆封的四十五年陈酿的西凤酒,醉花千终于忍无可忍地扑了上去。“住——手——!”嘶声力竭的一声喊。看着怀中紧紧搂着小酒坛的醉花千,宝儿一挑眉毛,开始释放出危险的气息。醉花千抱着酒坛往旁边一闪,无辜地摆头,表示刚才那杀鸡般的叫声不是他发出来的。重点不在这!宝儿嘴里咬着半块鸡腿,筷子一撂,直起身,沉着脸就冲醉花千……手里的酒坛子逼去。“就算……打死……我也不……”气弱些的嘶喊从醉花千背后传来,倒真勾起了宝儿的好奇。她一把拨开摆着可怜、不小心挡住窗户的某男,头往楼下大街探去。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看过《男色》的都知道醉花千这货是哪头了吧……嗷嗷嗷,还有白练白练小七小七啊→_→那边严重卡番外了啊……好想点完结……可素会被编编pia飞啊tat☆、救个小倌街道正对鸣翠阁的,是一家与鸣翠阁旗鼓相当的男倌馆——艳青坊。此时那楼下围聚的人,倒是几乎比楼里的客人都多了十几倍,愣是将大半条道路都堵了个严实。从这楼上俯视,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根本瞧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我下去看看!”宝儿把嘴里的鸡腿回手一撇,手往身后醉花千的衣服上抹了两下,就一踏紫漆窗棂,纵身跃了下去。其形蹁跹若惊鸿,其态矫健若游龙,直看得醉花千呆了去,连衣上多了几爪油印,都忘记了跳脚抓狂。“师父!等等我~!”他鬼使神差地一抛酒坛子,两手扒住窗台就往上跳……可惜功夫太次了点,好不容易爬上去,瞄到楼下那渺小的物态,咽了口口水,又再爬了回去。等他亭亭下了鸣翠阁的楼级,出了大门,才发现李宝儿的身影早已淹没在人堆里,难得找到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呗!好不容易有热闹瞧,随便凑近去看看。反正,这是对家的烂摊子,说不定他还能瞄准时机扇几阵阴风,点几把鬼火呢……奸奸笑了一下,醉花千就缩了身子狠往里层挤去。不过,很快,他就又再次体会了什么叫作“悔之晚矣”。“咳!这几位兄台,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么毒打一个弱质……呃,男流,不太好吧?”李宝儿终于历尽千辛地钻进了最里边,就看到这青楼打手当街把人往死里打的恶态,潜藏的侠义心肠一动,又忍不住出声了。“咦?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老子这一亩三分地头上指手画脚的,活腻味了吗?”满脸横肉、铁塔身材的粗黑汉子扭头。看样子,应该是这群打手的头儿。周围人闻此皆倒吸一口冷气。谁不知这艳青坊的打手都是前些年从个十恶不赦的匪寨子里聘出来的豺狼虎豹,杀人放火,那都是不眨眼的事!这少年年纪轻轻,看他的单薄身板也没多大能耐,竟然敢当面数落他们,头壳可真是……坏掉了吧!“呦!口气还挺横!”宝儿拨开两边挡道的人丛,闲闲散散地步了出来。那姿态那神情,倒极有几分风流公子哥的倜傥。她看也不看那伙持棍拿棒的凶神恶煞,大摇大摆走上前去,一推两旁的打手,径自挡在了那男人前面,“这人我保了!有什么都冲我来吧!”“你……”铁塔汉子怒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好狂的口气!”宝儿掏掏耳朵,“儿子哎,‘小子’你叫谁?”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来看这小公子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的,铁塔汉子并不打算真正撕破脸。如今,倒真是不能不亮点颜色出来了!“兄弟们,给我上!”头儿一声令下,本来被推后愣坐在地上的几个打手也一骨碌翻起来,抄起地上的棍头纷纷恶狠狠地朝宝儿劈去。场地中心立马凝成密密实实的人堆。棒来棍往中,烟尘滚滚,乱如蜂窝。呼呼喝喝的砸击声、叫骂声嘈声震天。“他大爷的!谁戳老子屁~眼?!”“哎呦!哪个王八羔子踹老子命根?!”“嗷——!俺的头!”……不多时,一帮打手们就都鼻青脸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李宝儿一手抓着那已经蔫兮兮的男人,一脚踏在那打手头目的后腰上,哼笑一声,“怎么样?还打不打了?”“你这妖人……竟然使妖法……”铁塔汉子死鱼一般地被踩在地上,盯着鸡窝似的乱发,整张肿胀的黑脸扭曲着。“啧,只是使了点轻功捉弄捉弄而已!”李宝儿抱起手臂,凉凉道:“现在服不服了?”“哈哈哈!服!当然服!”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锦衣男子摇着洒金玉骨扇从艳青楼内走出,样子极像是和气生财的白胖弥勒,正是艳青坊的明面管事,“不过,这位爷,您要保他可以,但也不能坏了我们的规矩。此子乃是我们坊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却不服管教,还差点重伤坊里的人。按规矩,这顿棍棒是少不了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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