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和李娘子正在用眼神相互推诿,忽然听到儿子的埋怨,立马齐心对外,“你个兔崽子!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不立业不敢成家?你现在玩命儿学习,让你两个弟弟天天轮流给你讲课,就是为了早日考中秀才,然后奔赴疆场!老子敢给你娶媳妇儿吗?啊?你拍拍屁股走了,留人家姑娘给你守活寡?!你还是人?”
李娘子也不甘示弱的,“就是!你从小就嚷嚷必须参军,就要去打仗!从小就将我们做父母的心放在油锅里煎炸!我们自己受煎熬就算了,你是我儿子,可是真的没想过让你娶回人家姑娘守活寡。说真的,我和你爹乃是奴仆出身,心中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念头,就是希望你们健康平安。
承蒙你祖母、我的小姐还有落儿开恩,现在你们兄弟可以学文习武,我和你爹相当知足了。甚至,我都暗戳戳思量过,如果你真有个万一,让豹子将来有了第二个儿子就过继给你,逢年过节有你一炷清香。“
虎子听到这话都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只是嘬着牙花,“亲娘啊,您这考虑的太早了!”
“我都嫌自己说晚了!”李娘子一生气,拧着自己儿子的耳朵看向郭南欢,“来,你给我说说,你哪里配得上人家?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虎子脖子一梗,“我就喜欢她,从很早就喜欢她了!只是不敢说,怕耽误人家。可是,祖母这都刺激我两回了!再来一次,没准我心爱的姑娘就嫁别人了!”
郭老太太高堂坐,一口黑锅扣下来啊!不过她乐得看着儿孙融洽,扣锅也无所谓。因为笑眯眯没说话,还点头,“我是着急了,女孩子好饱待放的时间很短,我的确很着急。只要定下了,我就安心了,到时候什么时候成亲都无所谓。”
虎子随之顺着祖母的话道,“就是,咱们先定下!万一我真和母亲说的回不来,南欢再成亲!”
“你个混小子!我让你随口胡说八道!”李娘子拎起虎妞椅子旁边的短棍就要揍人。
“娘!不许拿我的兵器打我大哥!”虎妞不干了,直接一个反手将短棍抢了回来。从后面柜子上的花瓶中抽出一个鸡毛掸子,“用这个!娘,用这个不容易将人打坏!”
虎子直接跳开跑路,“妞妞!你学坏了!你都不心疼大哥了!”
虎妞啃着骨头点头,“不心疼。我心疼南欢姐,凭什么要人家等你?”
“就是!”李娘子喘着粗气道,“你喜欢人家,舍得人家等你?”
虎子神色犹豫起来,他肯定舍不得,但是他更舍不得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
“我等!”郭南欢站了起来,“我等他,如果他回来我就嫁他,如果他回不来,我就一直等他!”
“南欢!”李娘子先不干了,“何苦呢,为这么个臭小子!说真的,我平日没看出来他对你如何,否则怎么不送你小玩意儿?想当年,他爹还时常给我带外面的烧饼夹肉呢。他呢?即使有,肯定不多,否则我一点儿都没发现?”
林落在一旁笑了,“李姨,他们有征兆。虎子哥送过两回礼,我差点给扔出去。他送给表姐一盆兰花,恩,连花骨朵都没有的那种。李叔当年追您也这么没趣味?”
李风捂着脸,“我没有!我不是!这臭小子一点儿都没随我!你怎么不直接送草呢?缺心眼啊?”
虎子振振有词,“同窗说送女孩子要送花啊,簪子啊!我不懂首饰,大冬天的哪有开花的花?我就送了一盆没开花的!”
李娘子真诚建议郭南欢,“姑娘啊!这种瞎眼的,咱们换一个吧?换个读书人,啥都懂,嘴甜会哄人。千万不能跟着这个傻小子!”
“娘!”虎子急了,“又提小白脸,我哪里比不上书生!”
“你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李娘子杀人诛心。
郭南欢道,“我不需要他在我身边,甚至,我都没想过成亲。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我自在的做账,不干涉我的生活。挺好。”
“这理由真是强大到我无法反驳。”李娘子偷偷问道,“你们感情培养到哪一步了?真就非他不可了?不能换了?”
“娘!你是我亲娘!”虎子急了,“胳膊肘咋总往外拐呢?也没培养到哪一步,我刚刚表露心意,南欢对我啥意思还没确定呢。”
“那你就大庭广众之下胡咧咧出来?”李风抢过李娘子手中的鸡毛掸子就抽,“人家看不上你,一家人能好意思直接说?你这是拆了人家的桥!”
“哎呀,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呢?不是说了嘛,这都是祖母的刺激!”虎子跳脚了。
“好啊!不孝顺你祖母也就算了,还不尊老!你爹我这么教你的?”李风真的生气了,鸡毛掸子不停。
“虎妞!”林落可不会看着父子同时犯倔,虎妞一个抬手,两张椅子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摞在了父子中间。
“好了,现在是看南欢姐的意思,不是看你们耍把式!”林落一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众人扭头齐齐去看郭南欢。
郭南欢宛然一笑,“人家相亲是不是还得给年轻人留有空间,咱家真是特别,一起问我可不可以?要是不可以,按照规矩和避嫌来说,虎子是不是就得办到书院去,考上秀才就直接参军了?等我嫁了再回来?”
虎子摇头,“那不行,顶多我住前院,你住后院,我在家待不了两年了,分开住太残忍了。至于避嫌,咱俩心里没鬼,避什么嫌?要是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躲着你点儿,请安的时候偷偷看看你。只能这样,不能让步了!你真没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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