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被分食干净,骨头沉到池子底下,随着暗流不知道冲到了何处,除妖师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清月池,走时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容。
吩咐管家把珊珊带出去,景织走到忘忧身边。
似乎没想过事情会展成这样,忘忧怔怔看着被鲜血污染的清月池,喃喃:“他死了吗?”
“死了。”景织语气平平,“尸骨无存。”
她看向趴在水池边一动不动的无忧,问道:“忘忧,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什么?”
“这样的结局……”景织道,“这样的结局,你会觉得开心吗?”
“……开心?”
忘忧眼里弥漫上茫然的神色,她定定盯着血色的清月池,沉默。
姐妹两人,再加上一个借用解忧身体的景织,在场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
安置好珊珊,管家带着佣人回来打扫清月池。
“大小姐……”看着趴在池水边一动不动的女人,管家面露难色,“这个……”
人鱼已经抹杀,无忧要怎么处置?
被管家一言惊醒,忘忧不看水池边哭哭笑笑的女人,冷声吩咐:“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管家叹了口气,给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刻上前去一左一右架着无忧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无忧没有反抗。
“呵呵……”被佣人拖着路过忘忧时,沉默着的女人忽然开口,声音低低哑哑,一字一句道,“忘忧,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此生此世,不得好死。”
她握紧手里染血的珍珠——这是她的爱人最后留给她的礼物。
两人正是热恋时,他经常潜进深海寻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送给她,其中也有珍珠,可是没有一枚可以和这枚相比。
她可以想象到,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寻来这枚珍珠,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它交给她。
感受到珍珠温润的触感,女人落下两滴泪,在地上开出小小的水花。
她永远地失去了他,永远的。
“忘忧,我诅咒你。”看着家家主,她漆黑的眸子染了血,嘶声道,“诅咒你,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归宿……我诅咒你……”
似乎说不下去了,她垂下眼帘,泪水接二连三地从眼角滑落。
从来没把灵力低微的妹妹放在心上,忘忧低头看了眼无忧,讥诮道:“行,我等着。”
……
那位曾经在家帮工的老爷子说,大小姐带回了一条红色的人鱼。
听了这话,她还和云沉开玩笑,调侃忘忧带回来的人鱼是不是得了皮肤病,导致家吃了人鱼肉的人染了病。
当亲眼见证清月池生的一切,她恍然明白老爷子所说的“红色的人鱼”指的是什么。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忘忧向协会求救,却怎么也不肯交代关于诅咒的来龙去脉。
所谓的人鱼的诅咒根本不是来自于人鱼,而是来自于家的除妖师,无忧。
眼下只要找出无忧施行这个术式所依托之物,就可以从根本上解除这个诅咒。
但景织还有一点不解。
无忧最后说的是诅咒忘忧,为什么这个诅咒会扩散到家所有女人身上?
难道无忧最后施行的术式不仅仅针对忘忧,还包含了家所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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