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这么没个正经,恼羞成怒伸脚就欲踹他下床。修聿却先她一步压住她的腿,冲着她得意的勾起唇角,这女人时而刚强,时而娇柔,他就得该霸道的时候霸道,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软硬兼施。烟落拧着眉暗自挣扎,修聿搂在她腰际的手一收紧,低首在她耳际微微喘息着说道:“你要再这么下去,我可不一定能忍到成亲那天了。”他爱她,故而更加尊重她,他不希望自己心中所爱,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心有委屈,他如何舍得。“你……”她红着脸瞪他。她一向都是斗不过他的,这个人他宠她爱她,满腔温柔能把人都融化了去,偏偏有些小事,他却斤斤计较,蛮横又无理,让她气恼。然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是爱着她的,深深地爱着她。中州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刚过年没多少天,天气就暖和起来了,修聿张罗着前去莲云同心寺的事,她把一些大事处理好了,朝漠北任重远去信,让他看情况处理,若实在难以经手就传信中州让祁月帮忙。修聿只吩咐了祁连随行赶车,便带着她和无忧驾着简单的马车离开了中州。刚一出城,烟落便有些担忧出声:“真不用带人吗?”如今各国明争暗斗颇多,若是一路遇上什么意外,就他们几个人恐怕招架不来。修聿望了望窗外,侧头望着她扬唇一笑,道:“这几年奔波忙碌,咱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如今也开春了,趁着这机会,顺便踏青。”烟落嘴角抽搐,这是一国之君说出的话,这天下有哪个皇帝过得有他如此悠闲的,不过幸好有祁月他们在中州帮他坐阵,不然她也决计不会同意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你非得挑在这个时候?”烟落有些担心漠南那边的状况,毕竟战事初定,她就来了中州,那边情形如何也是由任重远报告给她,消息送来也是过了好几天,她也鞭长莫及。“正是这个时候,趁着咱们成亲前,咱们一家人好好增进增进感情交流,中州人多眼杂,不方便。”某大夏皇帝理直气壮的说道。烟落闻言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望身一旁坐在马车昏昏欲睡的无忧不由抿唇笑了笑,这孩子天还没亮便吵着起来,这一上路就开始打瞌睡了。她小心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睡,目光慈爱而温柔,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这样幸福,即便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他。修聿脱了自己外袍盖在无忧身上,望着孩子纯真的睡颜,恍惚看到多年以前故人的影子,微不可闻叹息道:“听说西楚又开始选秀了,楚策又纳了不少朝臣之女入宫为妃,但愿……他永远不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六年以来,无忧与他相依为命,他们不是父子却胜过世间诸多亲生父子。烟落闻言微微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睑敛去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之色,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但愿真的如此。”修聿唇角微微勾起,轻轻握住她的手,低语言道:“我也想快点有我们的孩子,是儿子就我就教她骑马谢箭,女儿你就教她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你想太美好了,我不抚琴,也不习画,更不会绣花。”她坦然直言道,打破他的美好幻想。修聿无奈的瞪她一眼,哼道:“那就请师傅教,总之不能跟着你和萧清越一样学坏,长大了满世界的疯跑。”烟落不满地哼道:“你想得倒美,也不知羞。”天天孩子孩子地挂在嘴边,这还没成亲呢,她有些难以想象成亲之后到底会成什么样?这男人看来温文尔雅,心里却是腹黑又狡猾得像狐狸一般,所以才这么把她吃得死死的。“我只是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而已。”修聿勾了勾唇,理直气壮的说道。马车一路走走停停,遇湖游湖,遇山爬山,两天的脚程,他们却走了五天才到了莲云山,到了山下马车不能再走,几人便下了马车徒步上山,已有很久没有外出游玩的无忧显得格外欣喜,一个人欢快地顺着山路在前跑。山花烂漫,绿树成荫,微风带来淡淡的花香,林间时不时传来鸟儿动听的鸣叫,一身湖绿轻袍的男子牵着明净秀丽的女子顺着山路缓步而行,唇角洋溢着轻浅的笑容。“听说莲云山求的姻缘,最后都会白头偕老,以前都没来过此处,这回要好好瞧瞧。”修聿望了望周围的灵山秀水说道。烟落微微抿了抿唇,眼底一掠而过的异色,莲云同心寺她不是没来过,许多年前,她与那个人亦是亲自前来求同心锁,这里的每一步都有他们的足迹,她不想来这里,却又不忍扫了修聿的兴。莲云山上有一座长桥,人称姻缘桥,桥上的挂满了各色的彩带,每条彩带都是前来求姻缘的情侣许下的愿望,传说真心相爱的情侣手牵着手从这座桥上走三个来回,他们就可以订下三生的约定。山风微寒,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子立于长桥之上,低垂着眸子望着风中飘舞的一条红色丝带,写在丝带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隐约可见一行笔迹,娟秀中透着几分苍劲,显然是一男一女握笔同书的。无忧一个人跑在最前,蹦蹦跳跳地跑上桥,望着站在桥上的男子皱了皱眉:“你也跟爹爹和娘亲一样来求同心锁吗?”男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低眉望向站在自己边上的俊秀孩童,天真的容颜似有些熟悉,稚气的眉眼竟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当无忧遇上楚策!2如果他的孩子还在话,也该有这么大了吧!楚策敛目微微叹息,低眉望向那风中飘舞的丝带,姻缘桥,同心锁,真的可以定下三生之约吗?可是这六年以来他在这里求了那么多次,在这座桥上走了那么多回,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他走过他们曾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年年又年年,却终只有他一个人。无忧扬着脸望着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条舞的丝带,凑过脸袋过去瞧了好久,小脸扬起灿烂的笑容,自豪的说道:“这两个字我认识哦!这个字念洛,这个字念烟,好像我娘亲的名字!”楚策闻言身形一滞,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长桥,无忧却不依不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两个人一起来的吗?我爹和我娘就是一起来的。”楚策越走越快,进了山林,无忧小跑了一段却也没有跟上他,皱了皱小脸:“怪人叔叔!”转头又跑过了长桥,看到山路上走来的一男一女,欢喜的道:“爹爹,娘亲,你们好慢!跟乌龟爬一样!”修聿走近便一个敲了敲他的头:“叫你没大没小。”无忧抚着额头扁了扁嘴,可怜巴巴地望向母亲:“娘亲,疼!”烟落顿时心中一软,拿开他的手瞧了瞧,额头果然有一小块红印,不悦地转头瞪了瞪边上的“凶手”一眼:“你不知道轻点!”修聿闻言恨恨瞪了一眼装可怜的某人,无奈地叹了叹气:“我怎么瞧着你关心无忧,胜过关心我呢?”“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争什么争?”烟落白了他一眼哼道。“孩子?”无忧眉梢微扬“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我老爹踢出家门闯荡了,我就是平日太宠着这混小子了,现在就知道借势造反了。”烟落揉了揉无忧微红的额头,她得感谢他这么些年将无忧保护的很好,修聿从不在无忧面前杀人,无忧温和醇厚的心性与他也是同出一辙,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命运真的很奇妙。“好了好了,你了不起!”烟落白了他一眼哼道。修聿拧眉瞪着她,哼道:“你那什么眼神?”这女人也跟着造反了是不是?“那是鄙视你的眼神!”无忧笑眯眯地说道。烟落闻言失笑,这孩子跟着萧清越都学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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