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勒马远远望了望漠北大营,深深吸了口气,出声道:“走吧!”“父汗说为免起疑,咱们最好从默川绕行。”巴图直言说道。烟落淡笑,点了点头:“正有此意。”从这边走虽然路近,但只要经过追风族部落不就明显告诉呼延烈他们从漠北来吗,从默川方向行走,靠近东齐,且那边防守盘查不是这般严密,要容易通行。巴图招呼着随行的侍卫前方探路,一行数十人策马消失在浓浓暮色之中,伍诚送走他们回到大营,不经意看到主帐前玄衣墨发的帝王正望着远处平原之上那片渐渐消失的火光,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掀帘进帐。一行人马不停蹄赶了一夜路,进到默川,在河流边上歇息,巴图性子豪爽,与祁恒几人很快成了好友,一路有说有笑,很是热闹。巴图从马上解下酒囊,扔给祁秦,道:“这是我从锡林带来的马奶酒,尝尝,跟你们中原的酒比之如何?”祁秦拿开塞子,尝了一口,皱起眉头,咽下道:“怎么是酸的?”烟落摇头失笑,道:“马奶酒就是那样。”祁恒拿过酒囊饮了一口,咂咂嘴:“味道还不错,比街角老陈那兑了水的黄酒要好多了。”边上几人顿时一阵哄笑,都抢着尝酒,巴图见了出声道:“你们少喝点,这酒入口不烈,但易醉,一会还要赶路呢。”烟落抿唇淡笑,在一旁吃着干粮,问起巴图:“老大汗最近可好?”“当年你给父汗治了病,这些年一直用着你暗中送来的药,现在壮得跟牛似的,前些日还跟大叔摔跤呢。”巴图笑着回道,当年父汗病危险,几近丧命,他带人四处寻医无果,正遇上呼伦大公主那兰,那兰请她前来才将父汗病治好。烟落抿唇失笑,想起当年燕京之乱,初到关外时的一些日子,锡林大汗巴特尔是个性情豪迈的草原老人,那时初到漠南之时那段日子在锡林呼伦过得很开心,那兰大公主很能干,且精通各部语言,加上曾经自己也学过一些外帮语,便在呼伦跟着那兰学了几个月外部语言。“对了,那兰跟布和生了儿子,因为各部情势紧张,没敢跟你联系告知。”巴图说道“我这回出来,也是打着为父汗寻医的名头出来的,呼延烈在各部安插了眼线,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烟落闻言秀眉微扬,而后点了点头,布和是龙骑禁军中的一名副将,留在漠南留意呼部形势的统领,与那兰成亲之事,也来信告知于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孩子了。“那兰在暗中安排,等咱们到了,差不多可以赶上孩子半岁摆酒,介时可以与各部首领会面。”巴图坦然言道,再往前去就是默川,到了呼延烈的地盘,连说话动作都得小心,这些事她必须在这里早些说明白,以免到时隔墙有耳,什么都商量不成。“这样也好。”烟落轻轻点了点头,抿唇思量片刻道:“老大汗对和谈之事是何态度?”“父汗只说漠北如今的镜况不错,如果统一能让漠南各部之间从此不用再这样你打我,我打你,也是不错的,只是如今他老了,打不动了,父汗他生的全是儿子,一直想将你认为义女,既然是女儿要做的事,做父亲的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巴图坦然言道,他们谁又曾想到当年父汗眼里的小丫头,会是北燕逃亡的公主,会在两年之间一跃而成为驰骋漠北的领主。烟落抿唇,笑着点了点头,她的一生是不幸的,受尽流离,却又何其有幸遇到一个个真心待她之人,从当初那天真纯善的女子兜兜转转走到今时今日,其中艰艰的,血泪交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根本难以理解那种挣扎和痛苦。曾经的洛烟,她的世界只有洛家,只有皇宫,只有沧都,原来走出沧都还有如此广袤的世界,她遇到一个又一个让她一生难忘的人,萧清越,燕皇,刑天,呼伦公主,锡林可汗,任重道,龙骑禁军中忠心追随的将士们,还有中州执着相待的他,还有她的孩子……这么多的人,仿佛给了她一个新生,这是曾经的十三年都未有过的感动。生命不是只有美好,人一辈子也不会只有平安甜蜜,酸甜苦辣,百味杂陈,这才是人生。女子抬眸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神色带着与年纪全然不符的苍凉,北朔平原她泣血立誓,此生必灭东齐,可是东齐也就是大昱,在这苍和大陆之上根心蒂固百年,又岂是她手中之力可以悍动的?☆、能爱的时候,放心去爱。因为有了巴图的帮助和锡林可汗的手令,一行人很轻松的穿过了默川平原,来到锡林,锡林老大汗巴特尔接到回报,亲自骑马到部落十里外迎接,看到策马而来的一行人,为首那一身红色长袍的女子面上朗声一笑。烟落远远看到对面山坡上的一行人,快马驰去,翻身下马便迎了上去:“大汗,你怎么来了?”巴特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拍了拍她肩膀道:“都两年了,怎么身上一点肉都不长,漠北都吃什么呢?”烟落轻然失笑,望着面前胡须花白的老大汗顿觉一阵亲切,微微酸涩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父亲,想起了西楚先帝,想起了燕皇,他们都是那样善良而慈爱的人。巴特尔望了望她身后的祁恒等人,巴图上前说道:“那都是中州飞云骑的将军们!”巴特尔闻言大笑出声:“原来是楚景沐王府的家将,那齐娅跟夏皇的传闻看来倒是真的,到时我可要去中州喝喜酒。”祁恒几人相互望了望,齐齐望着那一身深蓝长袍的老大汗:“你认识咱们老王爷?”据他们所知,中州与外界深交的人并不多,楚老王爷与沧都的门阀世家都少有来往,没想到竟会跟这草原上的人打上交道了。“当年老楚王带着他儿子来锡林时,楚修聿那混小子的骑术还是我一手教的,临走还讹我一匹汗血马走。”巴特笑意朗然,在楚景沐生前两人也有来往,只是当年楚景沐过世时部落内发生动乱,他也没赶去中州。烟落闻言面色微窘,别开头去,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楚王当年也是带着年小的修聿在四国寻游,走遍名山大川,然后修聿把带着她儿子满天下的跑,这都是什么传统。祁恒几人面露惊奇之色,看不出来他们皇帝老大还是这么占人便宜的人,心想听府里的老奴说以前府里有过汗血宝马,想来就是被他们皇帝老大从这里讹的了。巴特尔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了楚修聿那小子该是没错的,我敢保证那小子除了你,绝不会再娶别人,不过……”他挠了挠头望向祁恒几人“他那儿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祁恒几人一愣,齐齐摇头,这事是绝对不能乱说的。“这里风大,我们走吧。”烟落出声岔开话题。世人都以为那是中州王的私生子,却无人可知那孩子的真实身份,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吧,让这个孩子一生就这样简单生活下去,再也不要跟沧都西楚扯上关系。巴特尔闻言翻身上马,呦喝道:“走吧!”回到锡林部落,天色已经渐晚,部落点起了篝火,年经的锡林女子围着篝火翩翩起舞,悠扬的马头琴声曲调婉转灵动,跳舞女子的舞步轻捷,举手投足间都展现了锡林人的淳朴,热情,勇敢……热闹奔放的舞蹈,温暖的篝火,豪迈的大笑声,无不诉说着这个部落的豪放与英武,烟落坐在靠近巴特尔座位的边上,含笑观望,她喜欢这样温暖而幸福的感觉,只是她这一生注定在仇恨苦海中挣扎,无法拥有这样的幸福。“那齐娅什么时候与楚修聿那小子完婚?”巴特尔突然侧头朝她这边问道。正喝着马奶酒的她顿时被呛得直咳嗽,思量片刻,淡笑回道:“此事还未定。”低垂的眼底一掠而过的悲凉,东齐一天不灭,她就一天无法安安心心嫁于他为妻,那些人更容不得她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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