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做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见苏靖宛还是不解,李文桓正色道,“既然你一定要为你父亲当年作为弥补,那不如你日后就待在本王身边,好好补偿本王。“至于怎么补偿,李文桓没说,苏靖宛也没问,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李文桓第一句上。当年陈老侯爷可是战死,李文桓就这样轻轻放过了她?“我都不介意这些,你还打算辞官吗?”苏靖宛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李文桓。其实她刚才应下监考的差事,就是打算替李文桓多寻几个有用之才后再辞官,她觉得父亲当年所做作为,李文桓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但是现在好像不太对。见苏靖宛半天不动,李文桓以为她铁了心要辞官,不禁开口道:“你都应下了差事,此时辞官未免太过于儿戏。”“下官并未打算现在辞官,即使辞官也要等到会试……”“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懂?”李文桓笑眯眯地看着她,“就父债子偿吧。”等苏靖宛离开,墨云从里面出来,作为侍卫他一直守在书房里。“王爷,为何不将当年的事同苏大人说清楚。”既然苏靖宛如此不安,说清楚对她会比较好。李文桓喝了口茶盏中的凉茶,摇摇头,“苏相自己不说,我又何必替他解忧,况且有了这事,她以后就不会离开我。”墨云撇了撇嘴,苏大人原本好像没说要辞官,还不都是王爷留人家下来,逼出了这句,他刚才在后面可听的真真的。之前他一直怀疑苏靖宛接近王爷的目的,如今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被李文桓瞥了一眼,墨云收起了心思,将这几日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王爷您让我查的事有了眉目,那苏相的妾室确实是柳涵楚柳太医的妹妹,虽然时隔多年,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李文桓点头,自他回京便开始找寻当年女医的下落,如今有了线索自然不会放过。“那柳氏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重罚之后关在了柴房,我们要不要……”李文桓思索了一下,道:“别惊动苏家的人。”苏靖宛晕晕乎乎的从桓王府出来,进轿子的时候还撞了下脑袋,人这才清醒过来。边揉着脑袋边在轿子里嘀咕,这王爷是打算让她父债子偿,可她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偿还。到了家,苏靖宛收起了心思,直接去了西厢。王氏虽然不再昏厥,但失血颇多,这几日气色一直不见好,苏靖宛原本打算请岳千过来,但岳千那日替妙玄驱除陈蚕离开后,便直接告了病,不去宫里当值,也没在医馆里坐诊。无法她就只能请了别的太医过来,可王氏就是不见好。苏靖宛眉间带着担忧,跨进了西厢,刚进内室就发现岳千正坐在床边给王氏诊脉,妙玄站在一旁,见她进来冲她甜甜一笑。想是妙玄去请了岳千过来,只从侧面一瞧,苏靖宛就觉得岳千似乎是真的病了,整个人坐在那里都没了生气。苏靖宛没有上前打扰,站在外面一直盯着岳千,深怕有什么问题。“夫人只是气血虚,补药继续吃,见效慢是因为缺了味药引。去寻一些酸枣仁,每副药里加上些许便可。”苏靖宛慌忙道谢,吩咐了下人去办了这事,才觉得心中一口气松了些。忙完这些,苏靖宛看着岳千眼下乌青,开口道:“岳太医病可好些?”岳千叹了口气,“我这病,恐怕只能苏大人来治了。”“我师父想见见柳姨娘。”妙玄见不得师父这般样子,直接开口道,“这几天他老人家一直愁着,怕大小姐不答应。”看着岳千有些难堪的脸色,苏靖宛明白了,这岳大人恐怕得的是心病。她这两日只想着陈老侯爷的事倒是忘了,柳涵楚可是岳千未过门的妻子。眼神在岳千和妙玄之间打了个转,忽然一亮。按柳氏的说法,当初柳涵楚出事之时便已有孕在身,那妙玄莫不是岳千的骨肉?不过苏靖宛没敢多问,她怕万一不是,再刺激了岳千可就难办了。岳千和妙玄都等着苏靖宛开口让他们去见见柳氏,苏靖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搪塞的理由,况且母亲的病还多亏了岳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磨磨蹭蹭带两人去了柴房,柴房的门半开着,门口看守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苏靖宛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秋月直接上前将柴房的门推开,发现里面除了柳氏还有一名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没想到这时会有人来,眉头微蹙,将手中拽起的柳氏丢回了地上,直接冲了出来。站在中间的苏靖宛和妙玄被那人大力冲开,妙玄身形不稳,直接扑倒在柴堆旁,和躺在地上的柳氏四目相对。听到妙玄的惊呼声,众人才如梦初醒。秋月扶住苏靖宛,跑到院子里大叫:“抓贼啊!”此时妙玄已经坐了起来,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柳氏,有些不忍。“你还好吗?”柳氏看着妙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妙玄有些害怕,拉住了站在她身边岳千的袖子。岳千顺势蹲了下来,看着柳氏的伤皱了皱眉头,觉得苏相好像用刑有些重了,但又想到苏夫人和妙玄的伤,也就收起了那点怜悯。“你从何处得来的陈蚕?”柳氏仿若没有听到,一直看着妙玄,连眼神都没给岳千一个。“这陈蚕是数年前我和师妹游历去滇南,在一个村子里得到的,你是何处取得?”听到这话,柳氏双目睁大,看向岳千。“你……你是岳千?”已隔了数年,柳氏身居后院,一时间没认出岳千来。此时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才确认他就是岳千。柳氏挨了不少板子,又没有药疗伤,早已恹恹的,但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揪住岳千的衣领道,“大师兄,我姐姐当年怎么就看上了你,她身怀有孕逃出宫时,你在哪,她被人围堵摔下山时你又在哪!”岳千被她拽的往前一个酿跄,差点摔到柳氏身上,还好一旁的妙玄扶了一把。不过岳千也没在意这些,他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柳氏,嘴唇轻颤,开口道:“她当年怀了孩子?”当年岳千和柳涵楚同门师兄们,又在宫中当值,早已定了亲,逾越之事也只有那么一次,还是柳涵楚夜半拿酒,到他屋里邀他同饮。两个月后,柳涵楚突然失踪,皇城里也布满了悬赏她的告示。柳氏听完松开了手,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不过一会便开始咳血,“我姐姐怀孕你竟然不知,不知……”柳氏这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是不是她还活着,是不是,陈蚕到底哪里来的!”岳千发起疯来,双目狰狞,死死拽住柳氏。柳氏嘴里还在不断出血,她看着岳千满眼讥讽直至闭眼。岳千从柴房出来,神色木讷。苏靖宛见状,只好先将二人带回了清宛阁。屋内的下人全部打发了出去,苏靖宛坐在位置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下面我所言,都是亲耳所听,听完你们可以决定以后是否还和我来往。”苏靖宛将那日在柳氏和苏义俞的话全盘托出,等她说完屋里安静的连针掉了都能听到。“我知道,是我父亲害她落了山……”“所以,妙玄是我的孩子?”岳千打断了话,直直看向苏靖宛,眼眶微红。见苏靖宛点头,岳千又转头看着妙玄。妙玄刚才早已低声抽泣,此时也没忍,直接扑到了岳千的膝上。这么多年,她终于有父亲有家人了。等稳住了情绪,岳千替妙玄拭去脸上的泪珠,才又问道:“她埋在哪里?”刚才见他父女哭的伤心,苏靖宛也红了眼眶,此时闻言摇了摇头。柳氏姐妹既然都找到了柳涵楚埋的地方,肯定不会将人继续留在那里,况且还有了妙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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