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别说,张宗昌这个蛮人,想象力好丰富呢。你们听听他的《咏雪》啊,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还有《游泰山》,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钱晓伟似乎意犹未尽,侧过头问江琳:“小江,你看见过下头细来上头粗的泰山吗?”
江琳刚才还在跟着笑,这一下脸唰的便红了,也不敢看钱晓伟,低着头小声说:“我给你们拿酒去。”
钱晓伟就想起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江琳的娇羞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脸上飞红、目光躲闪的那一瞬,让他止不住心旌摇曳。
连着干了几杯就有些兴奋,加上小赵不停地抬举逢迎,江琳肃立一旁洗耳恭听,钱晓伟今天的话特别多,好多话又是讲给江琳听的,难免就要拔高一下自己。
他是这么一个人,有美女相伴就激动,一激动就要回首光辉岁月,一回首光辉岁月就要吹点牛皮,一吹点牛皮就要不停反省有没有破绽,一发现破绽就要用更大的谎言来修补。
他明知道这样很累,就像以前绞尽脑汁编故事哄骗老婆,可是为了女人,就是累死他也心甘情愿。
当然,在得到女人之前,他绝不允许自己累死,还要展示一下幽默的天分,幽默是他驰骋情场的杀手锏。
墙角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丰胸广告,他注视着江琳,问:“小江,给我们服务,你快乐吗?”
江琳点头。
钱晓伟说:“这就对了,女人只要天天快乐,就不用去美容医院花冤枉钱,乐极生杯嘛,杯子的杯。”
江琳笑了,很不好意思,抿着嘴。
丰胸广告过了,张学友的《吻别》来了。
钱晓伟又问:“小江,还记得初吻给了谁吗?”
江琳还是抿着嘴,不做声。
钱晓伟说:“小江连这个都不记得啊,有人会伤心哩。我就记得,我的初吻给了烟。”
江琳赧然不语,赶紧给钱晓伟和小赵斟满酒,出了包厢。小赵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马上起身出去了。
小赵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弓着腰双手递给钱晓伟,说:“钱记者,这是我们部里的一点小意思,一个给您的一个给你们部门主任的。”
“没必要没必要,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一家人哩,这样搞就见外了。”钱晓伟连忙站起来推辞。
钱晓伟在长期的记者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收受信封经验。人家给信封,辞而不受的高姿态还是要表现的,但样子不能做得过于逼真,可以一而再,不能再而三。
他就吃过再而三的大亏。
酉县县委宣传部的小邹第一次来拜访,也是在酉味道吃饭,一进包厢就塞给钱晓伟两个信封。他效仿尧舜禹的禅让之礼,决心三辞乃受,只怪小邹不尊古制礼法,见钱晓伟一连客气三次,居然把信封收了回去。
钱晓伟愁肠百结追悔莫及,一边跟人家谈笑风生,一边在心里大骂人家“猪脑壳”。他只顾着惦记信封,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结果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直到买单的关键时刻,他急中生智,先是抢着结账,再叹囊中羞涩,小邹总算会意奉还了信封。
有了这次惨痛的教训,钱晓伟从此以后面对信封,往往是客气一次就半推半就了。
小赵在钱晓伟半推半就间,将信封顺势插进他的裤口袋,朝包厢门一努嘴,低言道:“您别推了,让外人看见不好。”
“小赵,你这是逼良为娼哦,我只好笑纳了。”钱晓伟也朝包厢门努努嘴,说,“他们都是外人。”
两人握手,会意而笑。
钱晓伟将手搭在小赵肩上,一起走出包厢。江琳将他们恭送到大厅门口,钱晓伟回头,咧着嘴朝她笑。
江琳说:“欢迎下次光临。”
钱晓伟说:“真的啊,只怪我脸皮薄,下次来呢,还是不好意思光着身子。”
到了一楼大堂,钱晓伟松开搭在小赵肩上的手,说:“你们等一下,我上趟厕所。”
他闪进蹲便间,从里面将门反扣,掏出那两个信封,抽出来一看,都是600元。
“真客气。”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将1200元塞进钱包。
晚上九点,醉眼迷离的钱晓伟一路哼着小调回家,刚打开门,就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他拿起话筒,总编室主任魏斌几乎是在吼着:“钱晓伟你怎么搞的?八点一刻起打了你几十次手机,家里电话也不接,赶快去牛办!“
牛办是一种简称,类似于将某技术学院喊成技院。朱快莱、马大明、牛契的办公室,被大家口头简化为朱办、马办和牛办。
放下电话,钱晓伟的酒就吓醒了一半。他这才记起,手机丢在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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