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九月中旬,我辞了工作,回了老家昆明,拿着大学考的搁角落里快生灰的高中教师资格证在昆明的一所高中教化学,一教就是37年。
2060年,我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下来。拿着这三十多年的工资独自在养老院度过了我生命最后的二十年。
2081年10月1日早晨,伴着太阳的升起我离开了。除了养老院的职工,没人知道。以后的我也将化作一抷黄土,终无人记得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褚星沉的人存在过。
我离开的前一晚,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2012年。
那年,我刚上初一。
☆、回到2012年
“还不起床,几点了,今天开学,你还赖床,快起床把面吃了,让你爹送你去学校。真是的,老的让人不放心,小的还不省心……”
我怎么听到我妈的声音了,我是在天堂遇到我妈了吗?!
从床上坐起来,褚星沉先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毛。眯着眼打量了下四周,摸了摸床板,才发现不对劲。他是在养老院的床上离开的,按理说就算没死醒过来也应该是在养老院,可是这明显不是。他摸了摸床板,发现这床是木板床,木板中间的空隙还有点硌人,床单和枕头是粉色的,被子是大红色的,上面还印着五颜六色的牡丹花;墙壁是白色的,不过上面有很多泥脚印和涂鸦;天花板上满是黑色点点和蜘蛛网,衣柜是黄色的,镜子上还有裂痕,书桌上杂七杂八堆着插座充电线还有课本。床尾的鞋架上堆了很多衣服,看样子应该是换洗的,窗框上的玻璃黄色中泛着黑,昭示着它建成时间的久远。
褚星沉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这是他老家,真正的老家。他老家是在云南不见经传的w市某个县某个乡的小村子里,交通闭塞,经济落后,全村五十四户。后来随着他爸生意越来越好,在昆明开了个小公司,全家就都搬去了昆明,在昆明落了户,再没有回去过那个小村子。
现在冷不防看到这熟悉的一切,褚星沉还以为他是在做梦。着急忙慌的下床踩着拖鞋光着上身穿着短裤就朝厨房走。
“妈,妈!你在哪呢?”
褚妈拿着个大铁勺从厨房门口冒出一个头来,“喊什么喊,大早上的,喊魂呢!衣服也不穿,给我回去把衣服穿好过来把面条吃了,你再不快点,待会儿你爸非得打你一顿。”
“我等会儿回去穿,妈,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褚星沉看见他妈活生生的站在那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
他已经记不清他妈离开有多少年了。
褚妈逝世的时候,褚星沉41岁。
“把手撒开,知不知道脏,我刚铲完灰。大早上的,回去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你爸看见又该说你了。”
“嗯嗯嗯,不脏。我爸呢?”褚星沉拱着脑袋在他妈的肩窝里埋了埋,才抬起头放开手。
“你爸在后面砍芭蕉树,你收拾好了去叫他。”褚妈继续做回凳子上往大锅底下的灶里添柴火。
褚星沉在水龙头那洗了脸,用手呼噜两把,去窗子边拿了牙刷和杯子,在缸子里舀了杯水蹲在青坎上刷牙,吐掉嘴里的泡沫,问“我姥爷我姥呢?”。
“你姥去你三舅婆家买豆子去了,你姥爷昨天去你二叔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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