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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阖着眼咬着下唇，江意摸了摸他的脸，惊了一下，脸颊冰凉，额头全是冷汗，仔细一瞧，还觉得脸色在发白。林岁春颤了颤睫毛，睁开水润的黑瞳，江意张开双臂抱住他，轻柔的抚摸他的背脊，哄着他说：”没事没事了，别怕。”“江意。”林岁春喊了他一声，语气微弱，好像就要被风被雨给吹散了。江意：“我在。”林岁春额头靠着他的肩，打湿了他肩膀那块衣服，半响他又说：“我被男人强奸过。”江意揉着他的头，心底冒出密密麻麻的心疼，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一张口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涩。良久，他才轻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呢。”林岁春眼泪流的更加猛了，他哭得断断续续，声音又小，跟小猫发出微弱的哀鸣一样，听得人心里难受。“我，我……”江意用力抱紧了他，眼眶微红：“别想了，那些人渣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别怕。”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大雨和室内细微的啜泣声。江意帮他请了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林岁春就暂时借住在他家里。江意去过他教室一趟，抽出几本复习资料，回到家递给林岁春，林岁春说了声谢谢，就去书桌上沉默的写题，偶尔还问他一两个难题。转眼这三天就过去了，林岁春恢复了些精神，还是去学校上课了。放学的前几分钟戚故来找他了，那节课老师刚好不在上自习，林岁春跟着他出去，到了楼梯间，两人才停下脚步，相对无言。戚故双手插在衣兜里，呼了一口气才说：”岁岁，前几天的事我知道了，就是，齐琛他太过分了，是他的错，你……”林岁春看着脚尖，问：“你是找我做爱的？”戚故一愣，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他缓下语气说，“我就是怕你难过，这几天我每天都来找过你，电话也打了很多遍，但是没寻到人，我，我就是担心你。”沉默半刻，林岁春盯着脚尖：“那我们也到此结束吧。”“我……”戚故一惊，可是他看着林岁春，无，想反驳话却噎在喉间，顿了顿，只好小心的问，“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不是朋友也行，就能约你出来玩，见你几面就好。”林岁春摇摇头：“算了吧，戚故。”“哦。”戚故望他一眼，狼狈的别过脸，“好，如果我有时间还是来看你，我就偷偷看不会打扰你的。你好好高考，考不好也没事，我也会让你上s大。”林岁春说：”我不读s大。”戚故回过头看他，胸口一窒，说不出话。林岁春犹豫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他，语气软了下来：“戚故，你拍的那些视频和照片能删了吗？如果你们不想删也我不会强求的，但在这一个月能不能不要公布出来。等高考以后，你们想怎么，给别人看放在网上，我也不会告你们的，我高考结束后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的。”他的语气与言辞卑微又柔软，却凭白无故的让人听着难受，他把自己贬低进尘埃，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身上的刺不敢竖起来，他甚至不敢剧烈反抗。在这两年里，他们亲手拆毁了他的反骨，用各种恶毒的行动与惩罚告诉了他，不要妄图反抗和作对，下场只有他一人生不如死。戚故心头涌上酸涩，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发出泣音。他缓声开口，字字坚定：“我不会给别人看的，我也不会传到网上。”他知道他说什么林岁春也不会信，他们在林岁春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施暴者。他们的轻狂与肆意林岁春是感受最清楚的。两人面对面站立沉默良久，戚故注视着他，声音发颤：“岁岁，你如果有困难有棘手的事就给打我电话，我帮你处理。”他闭了下眼，那双狭长的眼睛漂亮又充溢着痛苦，“那我走了，你好好学习，努力高考，我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戚故说完不敢细看他的反应，转过了身。他一步一步走远，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怕看到林岁春如释重负的神情。他们之间的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此时终与发挥了作用，它把他们分隔两岸，跨不去躲不过，只能看见彼此越走越远。至此，终于像他们所承诺的那样，在忍受了将近三年的折磨后，林岁春获得了久违的平静。林岁春借用了江意电脑查询了学校，填好了高考志愿。半个月前他把寝室里所有的不属于他的定西，包括手机，都物归原主了，所以他一清二白，没有任何电子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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