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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笑什么？&rdo;刚才还紧张兮兮，现在却笑了。秦玉麟想不透他。&ldo;没笑什么，我高兴。&rdo;顾远樟捏捏手中柔滑又有肉感的手掌说，眼睛笑得弯弯的。&ldo;瞎乐。&rdo;秦玉麟瞧了他几眼，只能送他这两个字。幸好路途不算远，道路也不颠簸，到虞子蕴住的木头吊脚楼，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秦玉麟这回出门没有带多余的人来，下了马车之后都是他一个人在伺候顾远樟。说伺候其实也不是什么，交出去一条手臂而已。顾远樟搂紧怀里的手臂，带些儿紧张地跟着秦玉麟，只听他走了一会儿停下来说：&ldo;前面可是子蕴先生的宅邸，晚生秦玉麟携夫前来拜访。&rdo;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传到楼上去。虞子蕴有一个规矩，每月十三不见客。外人猜来猜去，只当他是什么天大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家中有客罢了。他捏着棋子，和对面的老友说：&ldo;嘶……听听，可有哪儿不对？&rdo;&ldo;嗯？没哪儿不对，小夫人带丈夫来拜访你来了。&rdo;郑老爷说着，吃了他的一条龙：&ldo;哈哈，百密一疏，你这步走糊涂了。&rdo;&ldo;嗨！不算不算！&rdo;虞子蕴伸手想捡回棋子，一面嘟嘟囔囔说：&ldo;我手抖了，本该下的不是这里。&rdo;&ldo;棋落无悔，不许捡。&rdo;郑老爷拍他的手，说：&ldo;还不快让小枣子去瞧瞧，免得叫人好等。&rdo;虞子蕴不满说：&ldo;扫兴！哪来的鲁莽后生，不晓得我老虞的规矩么？&rdo;不满归不满，却也回头喊了一声小枣子：&ldo;你去看看，叫他们回去吧。&rdo;&ldo;哎。&rdo;小枣子放下茶壶，蹬蹬地下楼去。秦玉麟和顾远樟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有人下楼来，却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娃。穿着枣红袄子，扎着两条羊角辫，开门冲他们说：&ldo;你们是来找先生的？&rdo;秦玉麟说：&ldo;正是呢，请问仲先生可在？&rdo;&ldo;我们先生在，可他不见你们。&rdo;小枣子端着小脸，说：&ldo;你们要是有心来拜访先生的，定不会不知道先生每月十三不见客。&rdo;秦玉麟怔了怔，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不过他只说：&ldo;原来如此么？那真是抱歉，确实我们疏忽了。&rdo;小枣子说：&ldo;那你们就回去吧，改日再来。&rdo;&ldo;好的，谢谢告知。&rdo;秦玉麟想了想，掏出那枚装扇子的木盒，交给小枣子说：&ldo;这本是专门为老先生寻来的，今天虽然没能见到老先生，不过人到过了，礼也应当留下。&rdo;瞧小枣子不以为然，秦玉麟明白说：&ldo;不是什么稀罕物品，不过是把檀木扇子罢了，你就代你们先生收下吧？&rdo;听了是把扇子，小枣子果然脸色不同了，接过木盒说：&ldo;也罢，我就帮你转交吧。&rdo;&ldo;谢谢。&rdo;秦玉麟道声谢，虽然心里遗憾，却没多大不快，大不了明天再来就是。&ldo;不必谢。&rdo;小枣子说完了正事，用好奇的眼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瞧瞧两人说：&ldo;你们是夫妻吗？&rdo;&ldo;是，怎么了？&rdo;秦玉麟倒也大方，任他看。&ldo;现在是白天，你们怎么也抱在一块？&rdo;小枣子疑问，顿了顿，用一副传教的口吻与秦玉麟说：&ldo;先生说了，只有晚上才能抱，白天是不给的。&rdo;&ldo;哦？为什么？&rdo;秦玉麟感觉这小孩挺有趣。&ldo;不知道，反正是不给。&rdo;小枣子甩着两条羊角辫说。&ldo;嗯，你们先生倒也没说错。不过我们的抱和你们先生的抱不一样。&rdo;秦玉麟指指顾远樟，&ldo;喏，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我要牵着他，懂吗？&rdo;小枣子点点头，不甚好意思，&ldo;原是这样的啊，对不住了。&rdo;&ldo;无妨。&rdo;秦玉麟笑笑，便与他告辞了。小枣子目送人夫妻两离去，接着摇头晃脑地蹦跶上楼，在门口便扯着嗓子喊：&ldo;先生，有人给你送扇子啦！&rdo;虞子蕴还不曾说话，郑老爷便笑说：&ldo;你看，连你好什么东西都打听来了，也不算鲁莽。&rdo;&ldo;哼！送我扇子的人多了去了。&rdo;&ldo;可是这把看着是件稀罕的哩。&rdo;小枣子打开木盒，问到一股檀香味，极是享受地说：&ldo;真香。&rdo;&ldo;拿过来。&rdo;虞子蕴说：&ldo;他们说了什么？你怎么就擅自把人家的东西给收下了？&rdo;拿人手短，吃人最短呐，他活了大半辈子，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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