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上岸之后,光着屁股直奔花木丛。小健见状也不犹豫,抱了他的衣服紧紧跟上。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坐稳当了,小健见无心从右手到肘际,被一条黑亮亮的蛇缠住了,就伸手要碰。无心立刻侧身一躲:&ldo;别碰,有毒!&rdo;小健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体属于借用,一旦毁坏,就算造了一条人命的孽。他不动了,不但不动,甚至还向后挪了挪:&ldo;什么东西?是蛇吧?&rdo;无心的确是按照抓蛇的法子来抓怪鱼的,鱼脑袋就被他攥在手里。从他的虎口看,可以看到怪鱼的正面‐‐怪鱼的脑袋还小,类似水蛇,生着一双狭长的人眼,然而没有白眼仁。对着无心极力长大了嘴,嘴是四方形的,口腔之中生满了倒刺。无心心里有了数,继续攥着怪鱼不松手。而怪鱼用身体绞拧着他的手臂,松一阵紧一阵,不出分钟的工夫,它忽然脱力一般彻底脱落,成了一条软垂的黑绳子。无心松了手,自己抓起一把枯叶擦了擦手,口中自言自语道:&ldo;脏。&rdo;小健用一根树枝去拨怪鱼:&ldo;不是蛇?到底是什么?&rdo;无心答道:&ldo;有人在河水里放了蛊,偶尔会有小鱼中毒,蛊虫寄居在鱼的体内,很快就会长出形状。鱼的大小有限,容不下它,它就钻出鱼身自找活路了。&rdo;小健吃惊的张大了嘴:&ldo;哇,如果让它继续长下去,会不会长得像河一样大呀?&rdo;无心摇了摇头:&ldo;不会的,有人在用诱饵杀它们。它们的作用只是夜里成为路障,毒死一切过河的活人。没人需要它们长大,它们长大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rdo;小健又问:&ldo;谁干的?又有谁想夜里过河?为什么呢?&rdo;无心想了又想,没有回答,只觉不可思议。揣测赛维和胜伊到家之时,无心刚刚洗完了澡。姐弟二人凑了一晚的热闹,戏楼里热,两人都是面颊绯红,是个极端兴奋的样子。见了一身香皂芬芳的无心,胜伊抽着鼻子笑道:&ldo;你这卫生可是讲得莫名其妙,大半夜的洗什么澡?&rdo;无心托着毛巾,一边歪着脑袋擦耳朵,一边低声答道:&ldo;别提了,今晚真是摸了两样脏东西。&rdo;胜伊脱了大衣,自己抬手捧着火热的脸蛋,很活泼的一步蹦到了无心面前:&ldo;抓狗屎了?&rdo;无心摇了摇头:&ldo;和狗屎还不是一路的脏。&rdo;然后他走到了赛维身边,也没别的事,单是想陪她站一站。赛维嗅着他身上暖烘烘的香气,忽然很想和他行个拥抱礼。可这不是件先下手为强的事情,他不主动,自己当着胜伊,也不好强求。欲言又止的抬眼看着无心一笑,她没说话,只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无心又道:&ldo;我有话对你们讲,不过不着急,反正晚上有时间。&rdo;他既然说了这话,赛维和胜伊自然就要好奇。两人匆匆忙忙的洗漱更衣了,然后一起进了东厢房里间。三人围坐在大床上,无心把今夜见闻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只把小健剔了出去。而胜伊听到&ldo;大太太&rdo;三字之后,隔着棉被一拍大腿:&ldo;原来是她?!&rdo;赛维向他摆了摆手:&ldo;别吵,仔细让人听见!&rdo;随即她转向无心:&ldo;你继续说,然后呢?&rdo;无心答道:&ldo;大太太投进河里的虫子,其实不能算是真正的虫,因为它是人用邪术培养出的,培养出了它,也无非是要把它当成一味毒药来使,把它放到自然中,它是活不成的。&rdo;赛维听到这里,也惊讶了:&ldo;虫子……还能凭空造出来么?&rdo;无心一皱眉头:&ldo;所以说我今天是碰了脏东西。如果我没记错,那虫子是在人身之中生长成形的。&rdo;赛维也跟着皱了眉头:&ldo;寄生虫吗?&rdo;无心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ldo;是把一个人捆绑好了,将虫卵送到他的耳道里,然后封住他周身的孔窍,只留鼻子呼吸。虫子长得快,只要几天的工夫,就会遍布人的体内,自行咬破皮肤钻出来了。&rdo;赛维审视着他:&ldo;你……你怎么懂得这些事情?&rdo;无心睁大眼睛望着她,不假思索的答道:&ldo;我听说的。我还知道很多,可是我绝对没有干过。&rdo;赛维盯着他道:&ldo;不用解释,我相信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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