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元终于出来了,还是一路小跑出来的。凤羽珩一句要去襄王府,差点儿没把他魂儿给吓飞了。
“不能去啊!”人总算到了松园门口,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一看这满地的血,和那没了脑袋的尸体,纵是一朝丞相也哆嗦了腿肚子。“阿珩。”他硬着头皮苦口婆心地劝,“单凭一个丫头的话你就闹去襄王府,这事不妥啊!”
凤羽珩盯着他问:“那父亲认为,什么才是妥?”
凤瑾元想了想,试探地说:“这梅香已经死了,你下手也太重了些,如今死无对证,你就算去了,人家就是不承认,你又能把他如何?”
凤羽珩突然就笑了,“父亲,谁说我要让他承认了?我不过是要把他养在凤府的女人给送回去。”
“哎呀,什么女人,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凤瑾元一跺脚,伸了手就要去拉凤羽珩,同时道:“听为父的话,快些回去,你母亲的病症为父一定会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找全天下最好的药来给她医治。你放心,为父说到做到!为父……”
啪!
一声鞭响,谁也没想到,凤羽珩居然一鞭子抽到了凤瑾元的身上。虽不至于抽得皮开肉绽,可却也把冬袄里头的棉花絮子给抽了出来。凤瑾元就觉得胳膊一疼,抬都抬不起来。
“你--”他惊恐地瞪着凤羽珩,就想说孩子打父亲该遭天打雷霹!可是一抬头,午后的天正放着晴,大太阳照在当空,跟雷都不挨着。
“我告诉你--”凤羽珩厉声道:“我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我手里就有全天下最好的药,可是我依然治不好我的母亲。凤瑾元!收起你那‘为父’两个字,父亲这个称呼,你根本就不配!今日这襄王府我是去定了,你若有兴致就跟着去看看,若是害怕,就老老实实窝在府里继续做缩头乌龟。我再说一次,胆敢动我母亲,我一定把他脑袋拧下来!”
这话说完,她冲着侍卫们一摆手,转身就走。
凤瑾元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脑中不断思量,这一趟他去是不去?
去的话,三皇子会不会认为他是跟凤羽珩一起去兴师问罪的?
不去的话,万一那丫头把事情闹大了,可该怎么收场?毕竟对外人来讲,那是他凤府的女儿啊!
凤瑾元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到是康颐说了话:“老爷,快些跟过去看看吧,阿珩的鞭子还在手里呢!”
一句话提醒了凤瑾元,那丫头搞不好就要上襄王府去拼命,这要是真闹出人命来,不管是哪一方出事,他都担不起啊!
皇子死了事大,凤羽珩若是死了,可就没有人炼钢,事儿更大呀!
他一跺脚,抬步就跟了出去。
到了府门时,门房的人告诉他:“二小姐一行人是骑马走的,这会儿多半已经拐出两条街了。”
凤瑾元急呼:“备马!快备马!”
可是哪里有人赶让他骑马,一个文官又哪里会骑马,车夫赶了一辆大马车出来,康颐、程氏姐妹一起陪着凤瑾元上了马车。
车夫一声鞭响,马蹄飞踏,直奔着襄王府而去。凤瑾元却又条件反射地被那一声声马鞭给抽得心惊胆颤。
待他们到时,凤羽珩一行早就已经到了。就见她命人将那尸体横放在了襄王府门前,正对着襄王府守门的侍卫说:“去告诉你家王爷,他养在外头的女人死了,本县主把尸体给他送回来。”
襄王府的侍卫有些发蒙,一个去府里禀报,另一个盯着那具头身分离的尸体,心里阵阵发凉。
不多时,三皇子玄天夜亲自走出府门,还是那一脸自然而散的怒气,周身上下就好像围着无数冤鬼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都阴嗖嗖的。
早在听说济安县主来了时,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派出去劫杀梅香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不但如此,埋了梅香家人的地方也被翻了土,四具尸体一具都不见了。
只是他原本千防万防,防的是凤羽珩夜半偷袭,防的是玄天冥放火烧府。却没想到,凤羽珩居然没来暗的,反到是抬着尸体明目张胆地到了襄王府的门前。
这女人究竟是想干什么?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自己得势到可以与皇子抗衡吗?
想到这,玄天夜却并没有太过乐观。做为对手,他了解凤羽珩,这丫头的确是跟玄天冥一样的嚣张,可却并不盲目。她既然敢就这样打上门来,指不定是挖了什么陷阱等着他往里跳呢。
玄天夜的眉心不自觉地突突跳了两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腾升起来。
人刚一迈出府门,就看到凤羽珩正扬着一张清丽的小脸儿向他看来。那张小脸纯净莫名,虽然染了几滴血迹,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通透,就像质地最纯的玉石一般,没有一点杂质。
梅香的尸体就在玄天夜的脚边,可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朝着凤羽珩回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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