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就是来趟学校,这点小忙都不肯答应吗?还是不是朋友了?”
父母惨死的梦犹在眼前,全身湿透狼狈不已,这一长串的连锁反应令陈千钧终究忍耐不住,夹枪带棒地吼了出来。
“可是……”宋庆似乎是想说什么理由,最终还是改了口,“行吧,你等我,我尽快到。”
陈千钧蹲在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花坛下,期间被保安当做疯子驱赶了几次,他只能稍微地走开,在学校附近徘徊。
等到太阳落下,月色降临,等到黑夜笼罩,星辰高挂,大约过去了快两个小时,陈千钧看到了宋庆的背影。
“嘿,宋庆。”他强撑着打了个招呼。
对方转过身来,身材结实挺拔,一身便服干净利落,面容俊逸柔和,气质成熟,还带着银丝框眼镜,长得倒是挺有魅力,但一看起来就是社会上的精英人士。
陈千钧僵硬着脸:“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想到对方皱着眉,猝不及防开口:“陈……千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同学。
宋庆沉默了一会,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他:“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在车上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谢了。”陈千钧自然地接过披上,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只是心中疑惑横生。
车内开了暖气,潮汽逐渐散去,宋庆握着方向盘,没有启动车子,两人相对无言。
陈千钧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壁垒,毕竟人是自己叫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五六年前吧,学了很久了。”宋庆答道。
“五六年前?”陈千钧不可置信地高呼出声,“你初中就学开车了?”
“什么初中?”宋庆皱了下眉,“五六年前,差不多大二大三的时候吧。”
“大二大三?”陈千钧拧起眉,自我欺骗地扯了一下嘴角,“咱们今天不是才刚高考完吗?”
说了半天,宋庆终于爆发了,他抓握着方向盘,似乎有一丝紧张和忐忑,“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今天刚刚高考完?我们都七八年没见了吧,还扯什么高考,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还有你这幅打扮,你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出车祸失忆了吧!”
他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人,一身蓝白校服湿嗒嗒地贴在身上,所幸都是男的没什么好避嫌,面容还是八年前未见的模样,皮肤白皙,眼睛深邃,俊朗中带着点青涩,好像还没长大的小孩,还有打电话时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实在太像,太像多年未见的那位老同学。
陈千钧终于不得不面对事实,梦中的一切并非虚假,紫白色的闪电似乎在那一瞬劈中了他,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死,而是来到了多年后的时空。
那熟悉而陌生的校园,那似曾相识的街区,眼前朝夕之间成熟的同学,他早已想清其中关节,这不是梦境,也不是玩笑,只是一直不愿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父母惨死的噩梦就是他曾经历过的真实。
他攥着身上的西装外套,低着头,一滴水珠从他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下来,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走在路上,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然后我就在下着暴雨的大街上醒来了。”
成熟的男人指尖扣着方向盘,一下一下敲打,好像在辨明他说的是真是假,那闪烁的目光显然是在说不相信他的话。
“我只记得,生物考完后你出来要找我对答案,赵叔急着来接我,我就走了,我们两还互说了大学再见。”陈千钧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下了雨就这样了,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但是不管如何,你总不能放任我不管吧!”
颇有些死皮赖脸的样子。
宋庆眯起眼,松开了手指:“原来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没什么。”宋庆启动了车子,嘴角不经意地微翘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去我家吧,正好我两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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