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民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唐婕见状,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曾老师,那您能不能再说说叶静秋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说成绩。”
不提还好,唐婕一提起成绩来,曾老师似乎更来气了。他将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放在办公桌上,冷冷地说:“她的数学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第一次月考她考了全班第五,但是数学和语文英语两科差了整整20分。”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不仅仅是她数学差,整个二一班全都偏科。不过她算是成绩好的学生里面偏科最严重的一个了!现在的学生啊!都不喜欢学数学,整天迷恋那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哎!文人误国啊!”曾老师说着说着又扯远了。
周怀民听他从叶静秋的数学成绩谈到文人误国再谈到政治形势,心中怀疑他到底是数学老师还是语文老师,或者是政治老师。周怀民再一次看表,还有八分钟。
唐婕脸上挂着苦笑,又一次打断他:“谢谢曾老师,我们就问这两个问题。接下来准备去班上问问学生。”
曾老师又被她打断,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多。周怀民和唐婕跟他致谢,他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叶静秋的事。他拿起水杯,对颜老师说:“我先下班了。”
颜老师应了一声。曾老师临出门时忽然又回头说:“颜老师,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
颜老师有些奇怪:“哦?什么事?”
曾老师扶了扶眼框:“叶静秋曾在期中考试前的一次晚自课上看漫画”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是那种日本的不良漫画。”
颜老师面色一变,似乎不敢相信:“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曾老师叹了口气说:“我想着要给她一次机会,所以没跟你说。而且那时候你刚好去领优秀教师的奖杯,不在学校。再说我已经当面批评过她,也让她写过检讨了。”曾老师说话的口气比之前柔和多了,听着就让人感觉他是个宽容慈祥的老师。
颜老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曾老师开门出去了。颜老师忽然自言自语:“不细想还没有发觉,这个叶静秋还真是一个十足的问题少女啊!”
周怀民开口:“颜老师,我们今天还想问一问同学们。”说完他连忙又解释了两句:“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叶静秋平时在班上的表现和人际关系,想问一问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不会打扰太多时间,也尽量不会影响学生们考试。”
颜老师听他说了这么多,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说:“我带你们去吧!再过五分钟就是第二科考完,这个时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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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秋的同学1
周怀民和唐婕跟着颜老师到了201教室门外,靠后门的走廊上站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两人靠得很近,头挨着头似乎正在说悄悄话。两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来人是颜老师,猛地分开站好。先后叫了一声:“颜老师。”
男生个子极高,身材偏瘦,偏长的刘海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他嘴角微勾,带着几分痞气,长相是一种阴郁的俊美。周怀民注意到,他的左眼角有一个圆形的伤疤,依他的经验判断,应该是烫伤的。因为长得瘦,他的校服像似挂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他的校服上衣拉链却没拉,露出了里面穿的白色圆领衬衫,衬衫中间印着一条弯曲的黑龙图案,图案中间是一个“武”字。周怀民猜测,这应该是某家武馆的衣服。他站的不太端正,但却很稳,似乎是受过训练的模样。
他旁边的女生,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五官明艳,令人眼前一亮。她留着齐肩的头发,头发带点卷,偏棕黄色,但又不像是烫染过。她的校服上衣倒是穿的很整齐,但裤子却在脚腕的地方折了起来,露出了一双五颜六色的袜子,脚上的鞋子也是花花绿绿的。鞋底很厚,似乎是增高鞋。她脸上并没化妆,但周怀民却闻到她身上有很浓的脂粉香气。她看起来不太像个高中女生。
周怀民心想,这两个人可能就是曾老师口中说的个别的提前交卷的人。依周怀民的判断,这两个学生多半属于问题学生那一类,并不是因为两人提前交卷的缘故。他的判断依据是发型和校服,这两个人的发型和校服都没达到高中生标准。
颜老师斜瞪了两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她双手抱臂在教室门口站着,扭头对周怀民和唐婕说:“再等两分钟就好。”
教室内静悄悄的,监考老师还坐在讲台上。讲台下,学生们正埋首在一张张试卷间。周怀民想,果然跟曾老师刚说的12班不同,1班的风气很好。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交卷。
很快,电铃响起,考试时间到,学生们陆续地交了试卷。监考老师前脚出门,颜老师后脚走进教室。随后,门口的那两个学生也先后进了教室。
颜老师在讲台上开口:“同学们,耽搁大家十分钟时间。有两位警察同志想问一下关于叶静秋的事,请大家配合一下。”
学生们本来已经考完试准备回家,募然见到颜老师,心中不禁抱怨拖堂。现在又听说警察有事问话,觉得十分惊讶。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外的周怀民和唐婕,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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