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就在前方的灯火通明中,却总也走不出孤寂和冷清,这一段路似乎比这个寒夜还要漫长。钱晓伟步行了一个小时,才搭乘到摩托车,再转乘的士终于回到家里,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
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钻进被窝却又莫名兴奋起来,这是一种疲惫不堪后的兴奋,如同坐在麻将桌上昏昏欲睡时突然抓到了一手好牌。
他必须打好这手牌,容不得半点迟疑和敷衍。
坐在电脑桌前沉思片刻,他首先敲出了标题《洗衣粉泡出的着名品牌》。
这是他撰稿的一种习惯,先定下标题才有了方向,才能思如泉涌下笔有神。他读书时就擅长写命题作文,惯于接受别人的主导,这种被动的行为方式一直延续到今天,他总是寄希望于由别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几乎从没有主动规划过自己的未来。
所以在报社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普通记者。
他深知自己的短处,也不是不求上进,只是因为牌桌和女人耗费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一沉浸在这种自由散漫的生活中,他就觉得无拘无束得过且过也是一种惬意人生。
清晨六点,3000多字的长篇通讯画上了句号。窗外的洒水车正在播放《欢乐颂》,这是一支令江南人民避之唯恐不及的曲子,在大街上一唱就是十几年,大家闻之其实一点也不欢乐。
他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心想明天这篇报道出来,朵颐熟食只怕也会令人避之唯恐不及了。
晚上十一点,钱晓伟接到值班编委何可可的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跟他商量,喊他赶紧去一趟办公室。刚走出宿舍大门,跟贾亦真撞了个正着。贾亦真是他的高中和大学同学,两人同一天被分配到江南日报,又同在要闻部当记者。
贾亦真问:“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又去哪里作案?”
钱晓伟说:“去你的,当了几天政法记者,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人了,何总喊我去他办公室呢。”
“何可可这时候喊你,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鬼话。”
“夜半鬼敲门,两个鬼在一起能干出什么人事?”
“你好像一直看不上何总。”
“当然,何可可就没干过几件人事。”
“你少这样口无遮拦,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亦真打了几个哈哈,进去了。
何可可的办公室敞着门,钱晓伟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何总”。何可可说,晓伟来了,关上门吧。
钱晓伟顺手掩上门,心想什么事非得关起门来说?看来贾亦真说的没错。
“晓伟,我这里还有一堆版面要看,我们就长话短说啊。你的那篇朵颐熟食报道,刚才有市领导打电话来,要求撤稿。”何可可扫了一眼钱晓伟,目光又回到面前的清样上,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
钱晓伟瞪大了眼睛,木然的表情中还有茫然,半天才说话:“何总,我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呢。”
“辛苦你了,晓伟,会给你记分的。另外啊,朵颐的老板刚才来过报社,一定要给你一点补偿。”何可可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叠用白纸条捆扎的钱,递给钱晓伟,说,“这里是一万,他们的一点心意。”
钱晓伟接过钱,怔了怔,又将钱塞回到何可可手里,说:“何总,既然是市领导打了招呼,这个钱我真的不敢拿。”
何可可说:“你在朵颐干了十多天的活,他们给你这点补偿,是应该的,也是我开口帮你要的。我的这点小面子,你也不给?快收起来吧,马上就有人进来送版面了。”
钱晓伟揣着一万块钱回到家里,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越想越睡不着:
既然是市领导要求撤稿,何可可怎么敢向朵颐熟食索要封口费?而且封口费肯定不止这一万,他只是分赃者之一,还有一些谁从中捞到了好处呢?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借何可可之手带着他钱晓伟往里钻,然后再给他扣上新闻敲诈的帽子?
他几乎有些后怕,仿佛那一叠散发着油墨香的新票子,正张着大嘴巴,随时准备反咬他一口......
第二天临近中午,马大明将钱晓伟叫到了办公室。
“晓伟,你卧底十几天做出来的报道,喊撤就撤了,怎么一声不吭啊?”
“马总,市领导说不能发稿,你们都挡不住,我一个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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