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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县的山多，青灰色的山线，屹立了得有成千上万年吧，比人、朝代、建筑都要长久，现在的群山合围下，是新兴的城市，那么多旧的年代，老的头绪，曾经鲜活的人和事，都被遮盖掉了，日子久了，就再没人记得了。鬼使神差的，木代拨了万烽火的电话。说：&ldo;我想打听个人。&rdo;万烽火永远的公事公办：&ldo;要钱的。&rdo;她点头：&ldo;我给，真给，只要活着，一定给。如果你收的多，我一时付不出，能分期付款吗？&rdo;也许是语气特别诚恳，万烽火居然没嫌弃，也没抬杠：&ldo;打听谁？&rdo;&ldo;我师父，梅花九娘。&rdo;&ldo;有雾镇，观四牌楼的梅花九娘？&rdo;木代紧张的一颗心砰砰跳：&ldo;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师父？&rdo;万烽火解释：&ldo;之前，神棍让我打听过一个叫观四牌楼的地方，我从那开始知道你师父的。你自己的师父，你打听什么？&rdo;木代说：&ldo;师父死了，我想知道多一点师父早些年的事。&rdo;这样啊，万烽火觉得小姑娘尊师重道，怪有人情味的，于是也给了个挺有人情味的答复：&ldo;那给你打八折。&rdo;当天晚上，神棍已经到了丽江，打电话来说鱼缸尺寸量好了，玻璃店的师父正连夜赶制，没大意外的话，第二天一早就能出发。罗韧叮嘱他：&ldo;你什么都不用管，就押货，盯箱就行。&rdo;神棍回答：&ldo;说的跟我会管别的事似的。&rdo;又说：&ldo;聘婷是你的妹妹吗？你跟她的关系是不是不好啊，她问我你在忙什么，我说，你自己问他呗，她摇了摇头，就走了。&rdo;罗韧愣了一下。他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想起刚到罗文淼家的时候，聘婷抱了木头的红缨大刀，跟他说：&ldo;小刀哥哥，爸爸说有坏人要害你。你别害怕，我有刀，坏人来了，我就砍他。&rdo;放下电话之后，他跟曹严华他们说了句：&ldo;咱们抱最大的希望，也得做最坏的准备。&rdo;曹严华没听懂：&ldo;什么意思？&rdo;&ldo;万一回不来，有没有人要告别，有没有人要交代？&rdo;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木代回到房里，盘腿坐在c黄上，给霍子红打电话。接通了，那头很吵，酒吧一贯的调调，霍子红说：&ldo;你等一下。&rdo;木代静静听那头传来的声音变化，音乐声、吵声渐隐，蹬蹬蹬上楼梯的声音，关门声，然后，就清静了。红姨大概是回到房里了。说她：&ldo;女大不中留，伤还没好全，就跟着罗小刀跑了。&rdo;霍子红也算见过世面，只想起来提两句，并不是真的唠叨，这大半年木代几乎不着家，她也并不追根究底的多问，这一点上，木代挺感谢她。&ldo;红姨，一个人在家，闷吗？&rdo;&ldo;怎么会闷，酒吧里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多热闹。&rdo;那种热闹像水，流来又流往，到底不是寒暑常伴。&ldo;红姨，你要嫌闷，可以再收养一个。&rdo;霍子红说：&ldo;可别，用你师父的话，那时候收养你，是种缘法。现在再不想cao那个心啦‐‐你知不知道，从你能被男孩子追开始，我就cao心的不行不行的，买了好多少男少女杂志，天啦，一看到上头女孩子早孕打胎，我就琢磨着万一哪天你也给我唱这一出，我该怎么办，看你班上的男生，都觉得是坏小子。&rdo;木代笑出来，眼睛湿湿的。霍子红忽然压低声音：&ldo;我问你啊，你跟罗韧，有没有发生过关系？&rdo;木代脸颊有点烫，下意识摇头：&ldo;还没。&rdo;霍子红吁了一口气：&ldo;还想提醒你呢，我是觉得吧，现在婚前发生关系挺普遍的，但是女孩子，还是要做好防护，万一冲动起来，你记得要让他用套，我看你还是个孩子呢，你要是那么早就生一个，带起来也够呛的。&rdo;木代一直点头，没告别，也没说那些会让霍子红多想的似是而非的话。如果万一真的回不去了，以后红姨想起她，想起和她的最后一通电话，就不会是泪水连连的生离死别，而都是亲昵私密和家庭的话题，像母女间不外道的温暖和贴心的秘密。挂了电话不久，郑明山忽然打来，说：&ldo;我安排了之后，想着关心一下进展，就给神棍打了电话‐‐木代，你是要跟罗韧结婚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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