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出去了。于是驾驶舱里,只剩了她和罗韧两个人。罗韧觉得好笑,他慢慢嚼着面包,饶有兴味地看木代。木代拘谨的很,也不敢去看罗韧,知道他在看自己,只觉得手和脚都摆的不是地方,装模作样地在桌上的包装纸间拨拨拣拣,自言自语说:&ldo;真的都吃完了啊。&rdo;罗韧忍住笑,不去搭她的话。这还用得着拣拨吗,你不是一进来就知道吃完了吗。她又客气地跟罗韧说话:&ldo;你看,你们也不给我留点。&rdo;罗韧憋笑憋的肚子痛,说:&ldo;我留了啊,我给我女朋友留了啊,就是她还没来呢。&rdo;过了会儿,她自己过来了,十分不好意思。说:&ldo;那就是我啊。&rdo;罗韧问:&ldo;你是谁啊。&rdo;她又憋了一会,说:&ldo;女朋友啊。&rdo;罗韧笑出声来,觉得她可爱到没法说,拉过来搂住,亲昵地蹭蹭她面颊,她埋着头不说话,耳根都红了。罗韧说:&ldo;你以后早点起来,不然饭都抢不着的。&rdo;又说:&ldo;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留的。&rdo;她只是点头,接过水和面包,其实和普通的水和面包也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觉得不一样,拿在手里,好像分量都更沉一些。第一天,感觉一切都美好,连海里的那只蚌,都没那么可怖了。船再次向那一片海域驶去。越是靠近,炎红砂的心情就越低落。或许是因为年轻,总会因为身边振奋的小事而兴奋,到此时忽然想起来,叔叔还在海里,登时就觉得自己好不应该,不应该高兴,也不应该笑。她牵着木代的衣服,小小声求她:&ldo;木代,我知道罗韧同你好,你说话他肯定听的,你能让他想想办法,把我叔叔的遗体弄上来吗?&rdo;木代不知道怎么答才好,只好安慰她:&ldo;会有办法的,一万三父亲的骨灰盒,还有你叔叔的遗体,我们都会有办法的。&rdo;话说的轻巧,可是,办法在哪儿呢?炎红砂咬着嘴唇,下巴搁在船栏上,一下下地轻轻磕着。引擎关掉,海面上一下子静下来。这一次,目的很明确,不是要跟老蚌斗,也不指望抓它,只是转换不同的位置拍摄,希望如设想的一样,能拼成想象中的巨大画面。木代他们对水眼的视线画面已经不觉得稀奇,曹严华是第一次看,看的一惊一乍的,嘴里念念有词。‐‐还真没鱼,估计都被吓跑了。‐‐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是海带吗?捞上来能吃吗?‐‐真的好多骨头啊……炎红砂让他说的不耐烦,朝屏幕上看了一眼,脸色渐渐变的奇怪,问木代:&ldo;我们是在那天同一个位置吗?&rdo;大差不差吧,海面上没法定位,只能目测,木代问她:&ldo;怎么了?&rdo;&ldo;我叔叔呢?&rdo;炎九霄不见了。那个被叶藻缠在海底的,随着水流飘摇晃荡着的炎九霄,就这样凭空不见了。木代只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脊背上冒起,直冲头顶。这却似乎给了炎红砂一丝荒唐怪诞的希望,她攥着木代的手,不安地舔着嘴唇:&ldo;木代,我叔叔会不会还没死啊?&rdo;一万三泼她冷水:&ldo;没死是好事吗?在海底那么久,没死更吓人吧。&rdo;炎红砂被他一呛,不作声了。罗韧想了想:&ldo;我觉得被移走了的可能性比较大,水底下,毕竟有那么一只谁也捉摸不透的老蚌。水眼能看到的范围有限,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拼图,如果之前设想的路子不对,再作其它打算。&rdo;事实证明,罗韧的想法是对的,变换到第三次位置时,一万三指给炎红砂看:&ldo;那是吗?&rdo;其实不用问,所有人都知道是,炎九霄穿着潜水服,还带着潜水头盔,样子醒目的很。这一次,他以扭曲的姿势卧在海底,像是在做什么动作。罗韧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说:&ldo;继续吧。&rdo;一圈拍下来,自觉纳入的海域已经足够大,水眼拍的照片有上百张,重合也无所谓,都留给一万三去慢慢拼接,罗韧他们去到主舱,商量怎么对付老蚌。目前看下来,这老蚌也只能在海里或者海面上逞勇,关键在于把它和水分开。而更关键之处,在于把老蚌同凶简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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