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她思念的人。谭清远知道她的“兄长”也在大军之中,于是安慰了她一句,可惜底气不太足,因为这些宽慰其实都没有用,关键在于结果。诸多忧虑和不确定摆在眼前,谁心里都不好过。“……飞卿兄定能逢凶化吉。”他低声说,小心地注视着女子的神色,却发现女子格外镇定,沉稳的气度连陈付这样的重臣都比不上。她没有哭甚至连焦虑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裙角系着清风,眼中沉着光芒,听到他的话,她莞尔一笑,道:“我知道。”谭清远脸上闪过愕然之色,但很快消去,认识女子多时,他熟知她的性子柔中带钢,这确是她能说出的话。“那日我送他离开时,他说定会平安归来,他这个人重诺,不会爽约的。”谭清远只觉二人兄妹情深,叹道:“飞卿兄武艺了得,身边兵强马壮,盘岭困不住他的。”谢柔微点了下头,清风中,又听谭清远道:“只可惜事发突然,若调集人马增援,需要时间,而且皇上被围困圣旨难出,各州驻军实难调度。”言罢,他叹了口气。谢柔闻言沉默了一阵,忽而问道:“若援军不来,谭大人意欲何为?”谭清远默然,随即苦笑了一声道:“谭某的处境姑娘也是知道的,此次回兖州就是论罪交接,乌纱帽保不住,脖子上这颗脑袋怕也悬了,说实话,谭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能多做一些事弥补己过。”“谭某也想好了,若援军不来,吾当守城到最后一刻,站着死总比跪着生要好。”他咬了咬牙道。谢柔听完的反应却不是他意料中的,她笑了笑,如倾倒一桶凉水:“所以,谭大人并未想好应对之策。”谭清远被话噎住,脸上一阵红。谢柔没有为难他,而是像从前一般有协助之意:“世上无一人一马守城的道理,谭大人勇气可嘉,只困于无兵将在手,才会以命相抵,可对?”谭清远点了点头,她说得确是实话,瓜州地界他没有权利,而陈付是否靠得住还另说,两人若在此事上扯起皮来,会延误战机,更别提调用其它州府的人马了。谢柔接着道:“此事说难也不难,我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交予大人,全看大人是否愿意。”谭清远被说得一头雾水,问道:“何物?”谢柔转过身,卓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两手捧着一个细长的物什,用蜀锦盖着。谭清远怔然许久,见卓远上前一步,将东西递到他眼皮子底下。他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却不敢乱猜,心脏怦怦直跳,连手都跟着颤起来。捏住蜀锦一角,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它揭开。那细长的物什,原是一柄长剑。然而当看到剑鞘上的字迹时,谭清远腿上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惊大骇如怒涛卷浪,兜头而下。剑身上精刻的龙纹连着剑柄,似欲腾飞九天,龙目贵气逼人,只看进人的心底,由不得他不慌。竟是三朝未出的尚方宝剑!谢柔看向他,眼带垂询,他却不敢回视,脑海中洪钟轰鸣,声声震人肺腑,一声万岁徘徊在胸口,冲进唇齿却变了样子。他喃喃低语,目光似有百般震撼,脱口而出的只有三个字罢了:“你是谁?”新的决定谭清远跪伏在原地,思绪混沌不堪,谢柔的身影似裹着迷雾,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晰。是啊,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她一个女子如何能轻易拿得尚方宝剑,在圣上行踪不明的时候,阵前点将,果决无畏,是皇上赋予她的权力么,可这又是不应该的事。难道她的身份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谭清远在须臾之间生出无数想法,终是勉强克制了情绪,回过神来看向她。谢柔在来之前,也曾考虑过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但登上城墙的时候却放下了这个心思,一者无论她是谁,都不会成为谭清远可依仗的后盾,尚方宝剑的作用远比她大,二者她是知道谭清远曾对她有过别样心思,现在说出来,也许会刺激到他,分散他的注意,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只回答了一句话:“谢家长女。”谭清远愣了一下,她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姓氏,不过是想告诉他,是因朝中兄长得皇上青睐,才有此举。时至今日,她依然没有明言,然而面前的宝剑却是真的。注意到他闪烁不定的目光,谢柔没有逼迫他,而是安静地站在城墙边,清风拂过,她转头望了眼起伏的峻岭。“谭大人打理过一州之地,应当知道政事难管黎民难安,任何风吹草动,百姓都会惊慌失措,有时是街头巷尾传诵的歌谣,有时是郊外一把野火,若此刻无人站出安定人心,那么无事就变成了有事,小事则滚成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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