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卖土豆泥的人家见乔纪维在县里某处卖辣酱,都把摊子摆到了乔纪维的摊子旁边。一旦有什么变故,也能互相照应。
县城里有人买了辣酱,觉得没有主食,便到隔壁摊子上买一碗土豆泥。所以辣酱和土豆泥生意倒也能相得益彰,互旺生意。
卖土豆泥的一妇人呲牙笑着向乔纪维请求道:“纪维,我们种的土豆若是卖完了,你家能否卖给我们一些。”
“不行,”乔纪维回绝地挺干脆。“你们呢最好还是留一些种,若是光想着现在赚大钱,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这叫竭泽而渔。”乔纪维是打算把土豆卖给村里每一户人家,来年再由村里推广到乡里,继而县里。对于已经有了土豆的人家,乔纪维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竭泽而渔?”
正好有一青年到钱家的摊子上买辣酱,乔纪维收下钱财,才回答那人的话,:“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把日后来钱的门路都断了。”
那人听后愣了愣,品味着乔纪维方才说的话。
但这辣酱卖得却没有乔纪维预期的那般迅速,五天过去都没有卖完。大概是有人的确受不得这辣味,所以跟邻居拉呱时就说这辣酱刺激,味道不好吃。出现这种局面,乔纪维却没有像上次在在州府那样挽回口碑。毕竟的确有很多人天生吃不得辣椒,他们随后的评价也是无可非议。
卖辣酱赚得的钱一直都由乔纪维保管,赵基就是打下手,乔纪维就不给他接触财物的机会。王五一天的酬劳拿到了,赵基仍旧分文未得。
乔纪维把十五文钱送给王五,赵基可不愿意了,他握住乔纪维的肩膀把乔纪维拽到身前,“喂,我的钱呢?你这几天都不分给我钱,成心压榨我是不是?”说完就要摸乔纪维的口袋。
“松手!”乔纪维的低压声音着实把赵基震住了。
乔纪维拍拍他的肩膀,向他耳语,“属于你的钱终究是你的,但我现在交到你手里,岂不是又要被你赌光。”
赵基继续扯谎,“我没要赌博,弄这些钱财我存到钱庄里。”
乔纪维离他远了,与他保持几十工夫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睛,我就问你说得是不是实话。”
赵基在这时候却很听话,果然盯住乔纪维的双眼,见乔纪维眼里射出犀利的光,就像洞穿自己的心事似的。赵基再也不敢面对他,忙低下了头。
乔纪维又走近他,轻声细语道:“你赚的钱我就替你保管着,放心,你什么时候戒掉赌了,我就把这钱给你。”
赵基抬起头,面色已有些疲惫,“好,我答应你。”乔纪维转身收拾没有卖掉的辣酱,赵基心底突然兴起一种被拯救的感觉,对着乔纪维的背影由衷道:“纪维,谢谢你。”
乔纪维身形一滞。
之所以这么帮赵基,可不是因为乔纪维善良的品格。原因就在于赵基帮了他太多的忙,乔纪维也想回报他一次。让他从心底戒掉赌,重兴家业。
辣酱卖得还剩下五瓶时,一村人奔到辣酱前,因为运动过量满头大汗,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纪维,京城里有官老爷来村里,说要接你们去京都,你赶紧回去吧。”
乔纪维听完,忙离开摊子往家里赶。
该来的还是来了,如果有选择,乔纪维自然选择在乡下过安定日子的,现在想来,已经不可能了。独善其身已成空想,朝堂有多险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的确知之甚少。乔纪维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也是因为在小山村信息太闭塞了。等到了京里再好好了解情况,见机筹谋,保全身家性命。
很快便来到村口,钱母和翡翠已坐在了马车上。她们掀起帘子也看见了乔纪维:“纪维(少爷),在这儿。”
最前面一个人骑在马上,大概是这个人的头,看了一眼乔纪维,扬声训斥道:“怎么才来,磨磨叽叽,若是让王爷晓得了,当心打你的板子。”这人说起话来有点女气,乔纪维偷看了一眼这人的面相,竟怀疑他是个太监。
但他的确不是太监,此人唤作江华,在王府里作护卫长,钱大永正是派他接钱家三口人的。
乔纪维却还有事情要料理,对着江华道:“我先回去拿一些东西。”说完也不顾及江华的感受,拔腿往钱家跑。
只听翡翠在后面喊:“少爷,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江华可劲地埋怨,“哎哎,事儿真多。还少爷呢,到了王府便是奴才。”
乔纪维回到钱家就是拿番茄种子和红辣椒这两样东西的。把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乔纪维最后又看了一眼钱家的房屋,已经在这儿住了一年,心底竟然有一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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