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办公室的门并不厚重,但它在颜煊眼前合上时,颜煊觉得它闭合的速度极缓,严丝合缝扣进门框的声音很沉。
他关门只是因为天冷,颜煊这样对自己说。
但他胸腔里热烈鲜活跳动的心脏还是在此刻感到了令人不适的下坠感——就好像那个人对他很失望。
颜煊靠在窗台上站了一会儿,手里捏着的卷子起了褶,背后窗户没关严,漏进来的寒风吹得他肩膀发木。
上课铃在空荡荡的学校里打转,他转过身正好看见教学楼的墙角聚起一堆落叶,被找不到出口的风吹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他看了一会儿才下楼通过连廊回去自习教室。
教室里很热,混上没来得及散去的早饭味道,颜煊光闻着都觉得上头。
讲台上有学习部的小部员值班,看校服的崭新程度,颜煊估计她才刚上高一。他在最后一排坐了半个小时,作业没怎么写,反倒被过度温暖的房间拽起睡意。
颜煊拎起书包走到讲台边上,手指在冷冰冰的铁柜子上叩了两下:“高三(二十一)颜煊,请个假。”
小部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在一边的考勤表上找他的名字,找到后在早退那一栏画了勾:“学长,好了。”
“谢谢。”颜煊冲她笑笑,拎着书包推开教室前门走了。
第3章冬滞03.
校园里很安静。
一中位置偏僻,并不在市中心,门口那条路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上学放学,十几分钟都不会路过一辆车。高一使用的明智楼前的喷水池已经关了,池底铺一层枯黄的落叶,颜煊从当间的小圆台上跳过去,书包挂在右肩上一摇一晃。
他还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
盛延起身倒水的时候正好看见颜煊早退往校门口去的背影。
他手里攥着不保温的马克杯,里头的速溶咖啡闻起来一股香油味。
颜煊已经从校门出去了,盛延总觉得视网膜上还残留他脚踩帆布鞋的影子,小孩牛仔裤的裤脚挽起两折,露着骨相好看的脚踝。直到杯壁将内里开水的热度传递到掌心,盛延才猛然回过神——颜煊身上肯定不止他手心里那点伤。
盛延低头慢悠悠地抿了口热香油,想:这小孩儿倒是有点意思。
他从高一就是颜煊的班主任,整个学校三个年级六个尖子班,他是最年轻的班主任。
盛延长得不错,又年轻,学生都喜欢他,七嘴八舌围着他叫“盛哥”;只有一个颜煊,见了他总是规规矩矩地开口,叫他“盛老师”。
盛延开始以为颜煊腼腆,后来时间一久,盛延只觉得他难搞——这小冰块好像没爱好,没缺点,没不懂规矩的时候,像在少年壳子里塞了个暮年老人。
颜煊从校门出去往右拐,学校旁边有个不算新的家属区,这两年一中升学率跻身“全疆前五”,这片老房子的房价水涨船高,就连楼下的门面都涨了房租。他过去喜欢的那家蛋炒饭终于支撑不下去倒闭了,就连他惯爱去的那家文具店也搬去其他地方,只有一家富二代开的奶茶店屹立不倒。
“学霸来啦?”周末的奶茶店没什么生意,看店小哥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后头玩手机,他问好的轻快声音和满屋子奶茶的馥郁甜香在颜煊推门的瞬间满满当当撞过来。
“今天张哥的班?”颜煊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热红豆奶茶,半糖。”
“行,楼上没人,你上去吧。”张毅达一边转身一边朝楼上指了一下:“还是你要带走?”
“不带走,我在这儿写作业。”颜煊朝张毅达的后脑勺笑了笑:“谢谢哥。”
“行,学霸赶紧学习去!”
颜煊没再搭话,沿着楼梯靠墙的那一侧慢慢往楼上走,每走一步身上都在呻吟着喊疼。他在最里面的卡座坐下,座位临窗,窗外是后面的家属区,有小孩子趁着周末呼朋唤友在楼下毫无意义的奔跑,看起来倒是玩得挺开心。
桌上是初冬少见的阳光,金灿灿又冷冰冰,连张桌子都没照热。
张毅达把奶茶端上来的时候,颜煊已经写完了数学卷子上的选择题,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笔勾着填空题的题目信息。
“要草稿纸吗?给你两张?”张毅达没怎么好好上过学,书读到一半就从老家跑来新疆打工挣钱,看着颜煊突然有点羡慕读书人。
“不用,我自己有。”颜煊闲闲晃笔写了个答案,张毅达瞧见他右手的绷带,没忍住多嘴问颜煊怎么了。
颜煊顺着张毅达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右手,他虚虚握拳捏了捏:“没事,那天做饭切豆腐,劲儿没使对。”
“状元的手还是适合拿笔,做饭这种事儿还是得我们来。”张毅达摸着脑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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