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帅。她直勾勾盯着他的下身。沈昂皱了眉,开口的声音是极有磁性的低音炮。“这里是男更衣室。”朱盏鬼使神差地红了脸,转身欲走:“抱歉。”“等等。”她顿步。沈昂回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一个马克笔,朝她过来,抽走了她手上的报名表,用马克笔在纸张背面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大名,递给她。“约法三章,下次gank我要签名,男更衣室,男厕所,这两个地方不可以,知道了?”他说完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喃了声:“好矮的粉丝。”朱盏无语。关矮什么事啊!她傻愣愣低头,看向纸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大字:沈昂。沈昂!等等,昂神不是传说中的高冷暴躁,不近人情,一言不合打了再说所以随身带签名的马克笔是什么情况,摸头杀是什么情况!沈昂抓起他的运动衫和书包,朝门外走去,然而刚走没几步,他跟见鬼似的连忙扑回来,直接拎着朱盏躲到了窗帘后面。朱盏不明所以:“干干什么啊!”“有人来了!”沈昂急切地从后面捂住朱盏的嘴:“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看到你,不然又要造谣老子艹粉。”朱盏:打架,撸管,艹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招黑体质?果然有三个队员走进了休息室,一边换衣服,一边聊天。“沈昂居然退出了省队。”“听说是挑战陆礼安,结果被反虐10:1。”“卧槽,没能亲眼见证昂神跌落神坛,遗憾!”“出了南城一中,沈昂什么都不是。”放在朱盏嘴上的那双温热而略粗糙的大掌缓缓下移,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朱盏回头,他正好垂眸,俩人对视了一眼。风起,撩动着窗帘宛如浪涌。他幽黑的眼眸静水流深,微微勾起的眼角透着一股子嘲意。朱盏感觉有点尴尬,目光下移。他脖颈修长,麦色的肌肤一直延续到衣领深处,胸前挂着一枚红绳子,绳子顶端吊着黑色的貔貅,泛着沉稳的光芒。貔貅,开运辟邪,远小人。外面男生还在继续碎嘴。“昂神又怎么样,他永远不可能打得过陆礼安啦!”“煤老板家的大少爷,有钱,任性,打乒乓只是玩票。”“陆礼安可是刚在乒超联赛拿下亚军,谁给沈昂这么大的自信,敢去挑战他,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傻逼!”尴尬,真是尴尬。朱盏都没有勇气抬头去看沈昂的表情,不用看也能猜到,肯定难看至极。那两个男生离开了休息室,沈昂掀开窗帘走出去,似乎没什么事,也没乱发脾气。朱盏看着自己手里报名表上张扬跋扈的“沈昂”两个字,筹措着语言,好心安慰他几句。“其实陆礼安,没那么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她话还没说完,沈昂立刻回身,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是吧!我也觉得。”“”喂!我只是安慰你啊!“老子的黑粉都发展到校乒队了。”沈昂面无表情地摇头往外走,自言自语喃喃道:“是时候该清理门户了。”朱盏:--走廊一片寂寥,窗外电线杆上的一排麻雀,却叽叽喳喳闹个没完。朱盏在走廊上拍了会儿球,看着时间不早,给周肆回了个电话,便朝着大门走去。就在这时候,训练馆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呐喊。“陆礼安!”朱盏心头一惊,难道礼安哥回来了!千纸鹤朱盏推开训练馆大门走进去,然而馆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刚才,明明有听到“陆礼安!”朱盏汗毛都竖起来了,循着声东张西望,一回头,见球台桌边,有人在做单手俯卧撑。汗水顺着他的脸颊鼻梁襟襟而下,身下已经蓄了一滩汗水。手臂承载着身体的重量,显露出无比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手背宽大,隐隐可见淡青脉络,指甲盖宽大而圆润。他天生一双乒乓选手的手掌,可这狂躁的表现,却不是一个专业运动员应有的心理素质。沈昂紧皱着眉头,呼吸急促,单手做一个俯卧撑,念一声:陆礼安。刚才还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一回头,就躲起来偷偷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懑。暮色四合,夕阳透过天窗洒落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抹斜晖也消散无踪。突然沈昂抬眸,与朱盏隔着斜晖中洋洋洒洒的尘埃,遥遥相望。一百万年的时光云涌奔腾,全世界的记忆都在随之消散,无影踪。他望向她的那一眼,永远镌刻在了她的心头。总之,要多谢老天。沈昂何其有幸,在那一刹那,得到了朱盏的垂青。-南城是南方的一个水乡小城,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与快节奏,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这里的时光静悄悄,慢悠悠。满城香樟树,风一吹,沙沙响。七拐八弯的小胡同巷,有戴老花镜的花白老者坐在巷子口,两杯馥郁浓茶,一盘棋,就是一场金戈铁马。这里的慢生活,常年吸引外来游客过来休闲度假。当然除了旅游业,东南区的煤炭工业同样发达,这里最大的煤商,姓沈。南城还是全国着名的乒乓之乡,前后出过两位世界级冠军。南城的居民对乒乓的热爱,似乎源自天性,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见乒乒乓乓的落球声。这项运动没有门槛,即使没有正规的球台,就是小桌板随意搭建,也能够摆出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政府投入了大量物力财力在乒乓运动员的梯队建设上,每个学校,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都有开设乒乓校队,希冀能够再多培养出几位世界冠军,为小城争光,这其中就包括朱盏所在学校南城一中的校乒队。朱盏骑着蓝色的旧自行车,拐进一个小巷子。巷子深处,九十年代老建筑,既有历史年代感,散发着陈旧木梁与湿润空气发酵的腐朽霉味。回到家,进门正对的餐桌上摆着粥和番茄炒蛋,母亲秦丽珍摘下围腰,对朱盏道:“四宝回来了,吃饭吧。”朱盏依言,乖乖坐到饭桌上,闷头吃饭。“开学一个月了,高中的课程能不能跟得上?”朱盏点头:“可以的,刚开学课程不紧张。”“那也不能放松警惕,要在一开始就把基础打扎实。”“我知道。”没几分钟,一大碗粥被她吃得精光,随后又乘了大碗饭。秦丽珍突然板着脸问:“又去打球了?”朱盏险些噎住,连连摇头。“没打球吃这么多?”母亲将番茄炒蛋端开。“孩子长身体,让她吃。”父亲朱国栋顺手又将盘子又递过去。朱盏抓紧机会,赶紧夹了一大块鸡蛋,大口囫囵地吃下去。“每天晚上作业都写不完,居然还有时间打球。”秦丽珍板着脸严肃地说:“期中考试考不到班上前五,球拍我给你没收了。”闻言,朱盏匆匆放下碗,抓起书包回房间:“我写作业了!”“砰”的一声,将母亲的唠叨关在门外,朱盏拿出书本开始学习,但是坚持了没五分钟,她就摸出拍板,对着墙壁砰砰砰。房门被敲响,母亲凶狠道:“朱盏,球拍交出来!”朱盏连忙将板子藏在床下面:“没玩,在学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球,将来考不上大学,就把你嫁给煤老板当小老婆,让你天天陪煤老板打球。”骂骂咧咧的声声渐渐远了,朱盏松了口气,这时候,诺基亚方块砖头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的三个字让她心里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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