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除了做生意,就是想办法经营浪漫的爱情。他羡慕很多东西,他羡慕好皮鞋、好手表、好汽车,当他有能力拥有这些的时候,他全情地满足自己。在盛意来看他只是缺乏安全感,从而依赖物质。他告诉盛意,他会为他们在最好的酒吧订座位,在最好的饭店订包厢,在最好的小区买房子,他会对盛意好,当他是宝贝一样。也许,昨晚的大起大落,真的给他留下了暂时的阴影,他一边做运动,一边说了许多的甜言蜜语以及承诺之后,在凌晨六点就被公司叫走了。关于起床就互相看着微笑这样的殷切期盼,计划失败。盛意在跟豆腐脑对看,盛意冲着狗狗笑,豆腐脑嘴巴里叼着自己的饭碗,眼巴巴地看着盛意,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他怎么还不起来给自己倒狗粮?帮豆腐脑满满倒了一盆子狗粮之后,盛意来到他的小浴室刷牙,他一边刷牙一边想事情。他和魏醒不同,表面上,他是那么适合浪漫的长相,骨子里,盛意很实质,就像昨晚他带魏醒回家,他这个小小的一房一厅带给了魏醒巨大的震撼。盛意的生活只存在必须的物品,像床铺、被子、桌子、椅子、电视、冰箱,该有的他全有,那些东西都不大,刚刚好嵌合在他的小天地。他没有任何装饰物,挂在墙壁上的也好,摆在桌面上的也好,就连他的衣服,也是计划好放在一柜子里的:和灰毛衣作伴的是白毛衣,白毛衣旁边放着叠好的毛裤,一双出门的鞋子,一双家里穿的鞋子。看上去,盛意生活得很单调,他甚至没有一本杂志可以看,他就像个苦行僧。过多的东西,对心理是一种负担,盛意是这样认为的。他实质到一种境界,他甚至为自己的简单骄傲,他是容易满足的,就像现在,他也是这样想的。&ldo;我是幸福的,最起码,我有足够的饭吃,当我吃饱了,我可以经营下爱情,这是不错的生活,做下爱情学问,是件大事情。&rdo;很少有人像盛意这般去计划这个捉摸不定的情感上的东西。爱情,根本不是你想要就有的,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盛意。魏醒给盛意打了很多电话,盛意的手机关机,他刷完牙齿,刚刚开机,魏醒就拨打了进来。&ldo;起来了?&rdo;&ldo;恩!&rdo;&ldo;对不起,没有好好给你个早安吻。&rdo;&ldo;没事,你可以晚上给我两个。&rdo;&ldo;你真幽默。&rdo;&ldo;完全不觉得。&rdo;&ldo;盛意。&rdo;&ldo;恩?&rdo;&ldo;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rdo;&ldo;一会去给你买牙刷、拖鞋。&rdo;&ldo;盛意……&rdo;&ldo;嗯?&rdo;&ldo;你那边不合适吧?住的都是学生。&rdo;盛意想了下,也是,魏醒那辆车放在可怜的小院子里,真的不合适,太显眼。&ldo;我安排新住处如何?&rdo;魏醒抱着商量的口气问盛意。盛意拿着电话的手迟疑了一下,看着满地撒欢的豆腐脑笑了,他同意不同意,魏醒现在都在买新居,他没什么不满意的,随他。&ldo;嗯。&rdo;魏醒在那边开会,他的下属坐在会议室拿着成堆的资料,充满信心地汇报着。可怜这些人不知道为了今天准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他们的老板,却一副倾听的样子,桌子下却拿着一本叫房源的杂志很认真地研究他的新窝,他很认真地看住房周边的地理环境。秘书悄悄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魏醒抬起头,看到会议室外,辛华铭一脸阴郁地看着他。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但是会还是要开的,魏醒放下《房源》开始认真听起属下的年终汇报‐‐今天即使门外站着的是盛意,他也不会把公事让到一边,这个习惯是魏爸多年来对他培养的结果,魏爸说过,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要建立在你的经济基础上,这话虽然难听,但是魏家人都奉行这样的原则。会议室里,属下一个一个地汇报,大堆的资料被搬到桌面上传阅,大约四十分钟后,魏醒做了年终会议的总结。他此刻的嘴脸已经完全不是在辛华铭和盛意面前那副偶露幼稚的呆像,他无比精明,语调刻薄,像极了他老子,只是他自己还不觉得。&ldo;各位来自各部门的精英:&ldo;我记得,七八年年底开始改革开放时,有位伟人曾对着九亿人口八亿多农民说,我们的经济二十年要翻两番,你们知道这是多少吗?平均每年要维持百分之七的增长速度,想象一下,八亿农民一边拿着锄头种地,一边还要利用业余时间去经商。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国家的农民创造了奇迹。七八年至现在,对外贸易增长的速度是每年百分之十五,保守估计是过去的二十四倍,从七八年的进出口两百亿美元到现在的五千亿美元,这么庞大的市场,这里有多少是属于我们的?属于我们这个遍地精英,遍地人才的魏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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