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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见人齐了,便开口道:“急着找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说着令秘书把文件发了,接着道:“咱们海外部的事情基本定了,要选派一人过去,咱们这边推荐了秦清和襄阳,另外还有办事处的两个同事一同参与此次考核。”
老齐补充道:“考核在今年年底,合格的人,明年初正式派往伦敦,先学习后工作,学习期间生活费用自理,其他的公司报销。”
秦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得有些拢不住神,冲口道:“齐总,你说去哪里?”
老齐笑道:“英国,伦敦。”
直到会议散去,秦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被推荐的事情,呆呆坐在那里回味了半晌。
下班的时候,老齐走来向秦清道:“小姑娘加油啊。”
秦清立正道:“是。”
回到家,秦清高兴的吃不下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泰晤士河畔的景色和琳琅满目的博物馆,不禁有些沉醉。深夜,她忽然想起一事,所有的幻影戛然而止。她爬起来翻出工资卡,呆呆出神道:“生活费自理……生活费自理……”
英国的消费她早有耳闻,上学的时候身边曾有同学出国深造,那惊人的账单令秦清触目惊心。从那刻起,她明白有些梦可以做,可有一些,也许是自己毕生无法触碰的。
这些年秦清并没有存下多少钱。大城市的生活对她这样的浮萍来说本就艰辛异常,何况还要应付家里的各种索要。就算真的去了那里,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了。想到这里,秦清很是沮丧,几乎一夜没合眼。
清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清忽然涌起一股豪情,不觉握拳道:“秦清,你只管放手去争取,好好备战考核,至于别的,总能想出办法解决的。”主意既定,她抛弃了一切杂念,向着目标奋力冲刺。
晚上九点半,襄阳外勤回来,看见秦清座位上的台灯亮着却不见人,走近看时,才发觉她竟坐在地上靠着桌子睡着了。襄阳把文件卷成筒,敲秦清道:“起来起来,回家睡去,甭跟这儿浪费公司的电。”
秦清迷迷糊糊道:“……营销的目的和策略都具备统一性和……”
襄阳一笑,用脚踢她道:“差不多行啦。”
秦清抬头看了看襄阳,又看了看表,叹道:“这才不到十点,我都熬不住了,这要是去了那边,且得倒时差呢……”
襄阳笑得直趔趄,扶着椅子坐下,讥讽道:“合着你这已经过上英国时间了?”
秦清白了她一眼,双手搓了搓脸,没好气道:“滚。以后不要再搭理我,你我是对手。”
襄阳又踢了秦清一脚,秦清忽然痛苦的捂着腰趴在地上,挣扎道:“你,你,我腰上有伤,你,啊……”说着惨叫不绝。
襄阳吓了一跳,忙跪在一边拉秦清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没用力啊……”
秦清不理,哭道:“你,你暴力,啊……”
襄阳一见秦清流泪了,更是慌乱,忙扶住她道:“我送你去医院,你别乱动啊……”
秦清反手拉住襄阳道:“不用。只要你答应把名额让给我,我就,我就是腰断了,也不会怪你。”
襄阳一愣,甩手起身站立,气道:“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邪恶?疼死你算了。”说完转身就走。
秦清忽然扑上去抱住襄阳腿道:“让给我吧,求你了,我都快三十了……”
襄阳差点被扑倒,忙摁住一旁的桌子,气笑道:“大姐,你从前的傲气哪儿去了?就算我让给你,还有俩呢。”
秦清忙道:“不要紧,他们年纪都大了,又拖家带口的,哪能拼过我这孤家寡人……听说那谁,老婆怀了二胎,他更没戏了……”
襄阳忍住笑,点头道:“行啊,你这情报够全够细的。不过,说到拖家带口,你也知道自己奔三了?你父母八成都要急死了吧?这么大姑娘还不嫁人,还跟这儿图死卖活的削尖了脑袋往外跑?怎么着,要嫁老外?”
襄阳这话令秦清心里一凛,她慢慢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半天不语。襄阳笑道:“怎么,说到父母,良心发现了?”
秦清呆呆道:“是啊,他们不会叫我去的。”
别的不说,只妈妈这一关就难过。那么多繁琐的手续,怎么可能瞒过她?她一定会像当年阻止自己和刘向东在一起那样,拿性命相威胁。
襄阳不明就里,挣脱出来,掸了掸衣服,笑道:“家乡的父母在哭泣,别叫他们担心了,回老家去吧,寻个老实可靠的女婿,生个一儿半女的,好好过日子……”说完笑着走了。
秦清因此一连几天都萎靡不振,连书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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