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黑胶片不会坏的,你费这么大劲干嘛。”见奶奶不提,他松了口气,取过光盘说道。
“你有空听了就知道,然后再来找奶奶。”朗奶奶慈爱的对他笑了笑,随后走了出去。
怔怔的看着奶奶出门,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光盘,还真悬乎啊!
还别说,被奶奶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说,还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他暂时放下常春藤的事,把光盘放进了电脑中,点了播放键,不一会儿《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强势出现,屏幕上还出现一段有年代的画面。
朗惟肖定睛一瞧,那不正是年轻时的爷爷奶奶嘛,原来他们那时已经开始四手联弹了,可渐渐地他被震住了,不是为画面中的俊男靓女,也不是因为高超的技术,而是他们之间自然流出的浓浓爱意,爷爷看奶奶的眼神那么的灼热,他仿佛看到了自已在看严谨时的模样。
是的!他现在终于知道他看严谨时的模样了!就是像爷爷那样,带着如火般的灼热,又夹着呵护一生的丝丝柔情,有时浓烈的让人不能忽视,有时温柔的又像流水一样。
原来奶奶早就看穿了他们,朗惟肖闭了闭双眼,按下关闭键取出光盘,起身向奶奶卧室走去。
☆、
朗奶奶坐在沙发椅上,看到他这么快出现在她卧室里有些意外。
“奶奶,我……”朗惟肖进门的第一句话就咽住,说不下去。
“坐吧,奶奶想和你像朋友那样的聊聊天。”朗奶奶非常和蔼,神情也十分自然,并没有出现指责惊恐的模样。
这样善解人意的奶奶,让朗惟心感内疚,他坐在床沿上低着头,眼中的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哽咽道:“奶奶,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朗奶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孙儿从小就冷静淡漠,从来没有对什么事物显出强烈的兴趣和欲望,有时淡然的连她这个奶奶的都看不下去。可当严谨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变化,哎!她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间的情意呢!只是他们还未成年,可能还分不清爱情和迷恋的区别,是这样吗?
朗惟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直视奶奶,那双被泪水刷洗过的眼睛格外明亮,并且闪着坚定不容置疑的光芒,沉声道:“可是我情愿让你们失望,也不要离开严谨。”
朗奶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划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淡淡地问道:“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
朗惟肖听闻失笑了,回道:“奶奶,这世上不存在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我没这么幼稚好嘛。”
就在朗奶奶想稍稍松口气时,又听他无奈的说道:“可是我的心在他那里寄放着呢,他走了就把我心给带走了,如果我不跟着他走,那不就没心了吗?没心的话人还能活吗?”
“苗苗,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可能是对彼此的迷恋。”朗奶奶听着一阵心颤,不由的想试着劝道。
“奶奶,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你的出生就是为了爱他,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你的心,甚至能左右你的未来,想为他做任何事情,即使累死自已都心甘情愿,还为他学会了原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做的事。”朗惟肖眼神瞟到了别的地方,仿佛那里站着严谨,让他的目光变的柔和又充满爱意。
朗奶奶看到了曾经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心中顿时如明镜似的,重重的叹口气说道:“奶奶明白了。”
见孙儿脸上一怔,便慈爱的问道:“想不想听你爷爷和奶奶的爱情故事?”
看到他点头,朗奶奶的回忆拉到了几十年前,眼中柔和的不能再柔了,悠悠地叙述道:“奶奶家里是资本家出身,成分不好,所以上山下乡一定要比其他人积极,而你爷爷是工人阶段出身,放在那时代就是根正苗红,并且他又是家里的独子,根本不需要他去外地吃苦。可是那个傻子为了我竟然偷偷的报名上山下乡,把他们家两老气的半死。于是我们就一起去黑龙江种地,当时那里挺苦的,我们去了什么都要靠自已,你爷爷就处处护着我,什么苦力活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他帮我干。你想啊,他一弹钢琴的怎么做的来这种粗活儿,但人家就咬牙挺下来了。”
朗奶奶说到这里不由的自责道:“哎!我那时年纪太轻,还自以为是,不把你爷爷的付出当回事,还拼命指使他干活儿,日子久了就落下病根了,但他为了让我安心快乐,即使半夜痛醒都不吱一声。等到回城渐渐稳定了,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他却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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