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语尘不在是徒有虚名的空壳王爷,靳鸣佐将手上一半的禁卫军交由他来统帅,同时北方的一只军队薄弱,靳语尘受命对外征兵,所得兵力重新编排进一支新的军队,以壮大西北薄弱的防守。这个安排靳鸣佐有他的用意,大梁和安庆的关系岌岌可危不得不防,而靳海宴的死将皇位之争推到了高峰,靳鸣佐不会相信靳语尘真的毫无野心,就算是单纯为了活下去,也必须去争那个位置,既然秋狩没能逼靳薛帆暴露出自己的实力,而他也只斩断了靳薛帆浮在表面上的势力傅家人这一枝节,那他就壮大靳语尘好了,不信靳薛帆还能忍得住。
靳鸣佐知道自己的位置迟早有一天要让给这些儿子来坐,可他子嗣不多,皇位竞争的手段也多为毒辣,不止皇子间相互暗算,后宫那些人的心思更是深,有些皇嗣一出生就被莫名其妙的害死,不都是为了他这个位置?
但皇位他迟早要传下去,至于传给谁,靳鸣佐深思熟虑了很久,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偏爱的哪一方,自己最喜爱的太子他不打算接回来了,接回来逃不过被害死的惨剧,他不能回避的就是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刺客都能轻易的伤到他,靳海宴造反时他也顿感自己的力不从心,他已经快六十岁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做将军做了大半辈子,做皇帝只做了这么几年,可能他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
现在他将一无所有的靳语尘逐渐培养起来,靳语尘也无需再假装自己毫无野心了,现在正是公平的对决,就以大梁和安庆的大战为起点,让两个人去争好了,他要做的就是让这场明争暗斗不要危害到安庆的根基和统治,其他的他都不会再管。
皇位之争伴着鲜血,他早已麻木不仁,他的皇位同样也沾满鲜血。
回来后裴元瑾便是大大方方的和靳语尘走的近了,不再顾及到朝中其他大臣的猜忌,裴元瑾几乎是天天都会去镇安王府拜访几个时辰,可以说就连沈轻别都没裴元瑾来的那么勤快。
“我觉得我十分的冤枉,因为安和郡主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怨恨了你可懂?再说了我找你又不是去打马球,是聊正事,为的可是你以后的宏图伟志,却是给我摆这张脸?”这天天气不是很冷,裴元瑾便和靳语尘走在王府后院的池子周边散步。
靳语尘宽大的袖袍下裹着他缠绵纱布的左手,闻言更是忍不住笑了笑:“因为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正事,所以我每次都不能花时间在她身上,她能不怨恨你吗?”
“别得意,年后你们就要完婚了,你还是想想办法解决你后院的事,可别到时候没栽在九皇子手上,反倒栽在自己刚过门的夫人手上了。”说这话的裴元瑾没有讽刺的意思,而是真正为这件事苦恼,他总觉得靳语尘做的这件事实在是一大败笔,一旦沈轻别受不住他是女人的事,揭发出来就是死罪。
“她不会揭发我。”靳语尘很笃定的说道。
“但她也不一定能接受你。”裴元瑾觉得靳语尘这话说的太自大了,沈轻别做为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就算性子再怎么与众不同,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个女人的事实吧?成亲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这门亲事一瞬间就会在她眼里变成一个笑话,侮辱她和整个相国府的天大的笑话。
靳语尘确实不敢再一次挺直腰板说沈轻别一定会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他了解沈轻别,但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冲击过大,他反倒不知道沈轻别会是什么反应了。在他的印象中沈轻别从来没有发过火,更没做过什么偏激的事,所以沈轻别的接受能力究竟多大,他无法估量。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沈轻别不会揭发自己,但婚后相处的不自然也迟早会暴露出问题来,对沈轻别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不敢再细想,靳语尘选择转移话题:“我很意外,你居然能这么快接受我和轻别的关系。”
“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事情又没发生在我身上,你就是喜欢上一条鱼,想和一条鱼结成连理我都会接受。当然了,可能就我一个人会第一时间选择送祝福而不是大骂你悖逆常理。”裴元瑾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副不要以为我很在意你的模样。
靳语尘很好的被对方说得还不了嘴,只得咽下这口气,说道:“你果真是个没血没肉的活死人。”
“羡慕吗?活死人可没有你现在的这个烦恼。”裴元瑾毫不客气的继续刺他一句,为报多次收到眼神伤害的仇。
“你说话真是越发的呕哑嘈杂难为听了。”
“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请珍惜现在像我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肺腑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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