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眉时不时能听见相府外面有喧闹的声音,果然千灯节声名远扬,吸引了一众来京的游人。
未虞亦莞尔一笑:“千灯盛会,年年如此。”
他坐在祈眉身后,抬手轻轻绾起她披散的青丝,消瘦的手指从她额角划到耳畔,将那绺不知如何处理的碎发归于脑后束起。
痒痒的,心头却浮动着暖意。每每得了他的善意与情谊,祈眉总不舍得失掉,可仿佛索取的人多是自己。
她佯作随口一问:“未虞,吴第求的画作如何了?”
“昨日便已结笔了。”他皱眉,未尝想到祈眉自然知悉此事,“大人是听阿复说的么?”
祈眉见发髻已成,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回首与他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分明都可以向我开口,又何须自己再耗费一番精力去得到?”
她静静看向未虞,似乎既摆脱不了此刻的压抑,又挣扎不出对他的情思,等他一个确切的回复。
“大人想得太复杂了些,在下只是闲来无事惯了,不愿如此虚度光阴而已。”他说完,便将手中木梳轻轻搁回了案上。
祈眉顺势握住了他极凉的手,发现因着身子亏损的缘故十分消瘦,心中不免刺痛。
“未虞……”她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你总是隐忍多些,其实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我不是她,亦绝不许让你有半分难过、孤寂,或是身不由己。”
等她试出解药……
一旦试出来,就不用时时再担忧焦虑了。她已把实验步骤通通教给了曜之,中药药性他非常熟悉,后面的内容甚至都不须她操心。
“你明白了么?”二人依然离得很近,祈眉在他耳边道,“未虞,我并不是她。”
她不是宣邑,无论经历了什么亦都绝不会变成她。
“……在下知道的。”他声音温和,反握住她的手,“其实……有大人在此,在下从无半分难过、孤寂,或是身不由己。”
大抵是离得太近,而他眉眼轻闭的模样又实在太过好看,一点小小的火影子即刻就燃成了盛焰,在远近之间来回试探着。
随后,二人在微凉暮色之中相拥在了一起,方系好的衣裙重新变得凌乱,身子交织起来,仿佛终于合力完成了一幅绝美而完整的拼图。
“未虞,唤我。”祈眉老想亲亲他,抱抱他,把他认认真真地好好宠一遍,以弥补他此前经历的所有。
未虞身子孱弱,彼时气息变得十分沉重:“大人……”
她听了这称呼后温婉一笑,纠正他道:“不要唤这个,只唤我的名字可好?”
“……祈眉。”他嗓音低而温和,“眉儿。”
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唤出来,竟总是如此耐听。祈眉暗自心想,大抵是听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了。
*
奸相出门不敢过于铺张,故而祈眉亦只是着了一身常服,施淡妆,连阿复、借儿都没带,只与未虞二人手拉手步行去了千灯街巷。
一路上西京的摊贩、往来行人,吆喝声、笑闹声此起彼伏,皆无比热闹。祈眉方才发觉这是自己第一次来逛街,上一次被人放冷箭明显是仓皇出逃,都不知原来西京是如此盛况。
他们二人如其他巷中百姓一样,从东门往西行,不到千步,便能稍稍见到一些光辉了。
“是那儿吗?”祈眉略有些兴奋。
未虞顺着那方向望去,正要称是,忽而被一阵咳嗽呛得身子摇晃。他面色苍白如纸,即便是在灯光之下,依然显得毫无血色。
“……还撑得住么?”祈眉轻抚他的背脊,衣衫在他身上空空荡荡,使得她甚是焦虑。
忽而便记起他俩初见时,未虞便是这般朝她走来,勉强问她一句:大人可还撑得住?那时祈眉便知他心肠柔软,自己受困相府,却还屡屡助她得偿所愿……
正是这时,方才一直悄悄打量祈眉的一个锦衣女子自她身旁走过,咳嗽一声与同行的人说道:“哼,我朝怎会有如此奸人!”
锦衣女子大抵也和宣邑同朝为官,只是她清高冷傲,不屑于与宣邑这等奸臣为伍。祈眉揣测她应在紫恒一列,亦不多与她说话,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任她奚落一两句也并不生气。
“呵,纪宋当真是奸臣当道。”与锦衣女子同行的路人叹息着搭起了话,“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了结?”
“那天杀的刺客失了手,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唉。”两人说着一并摇着头走远了。
待未虞顺了气,祈眉方又同他两手相握,自那群用奇怪目光看着他们二人的群众中间淡定穿过,到了千盏明灯中去。
从未想过京城的千灯节会是这个样子。
若将西京比作一位曼妙女子,橘黄华灯沿街而上,如系在她腰肢上的一束流苏,如此静好美妙。置身其中时,一切烦恼尽可以抛诸脑后,任由温暖柔光将整条街巷都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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