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是有丹书铁券的,”陈修道:“众位大臣,你们都忘了,丹书铁券是什么了吗?”便有彭城伯出列,朗声道:“丹书铁券是太、祖皇帝为功臣颁发的凭证,剖符作誓,藏于宗庙,约定保全子孙,永享富贵。”“那铁券上写了什么?”众人追问道。“写的是,”一个稚嫩但沉稳的声音响起:“恕卿九死,罪从三宥,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谋反大逆,斩一人而革其爵。”长平侯世孙看着众人,道:“意思就是说,如果犯了寻常的罪名,有司不能追责;如果犯了谋反的罪名,只杀掉主犯一人,革去他的爵位,但会保全他的家人。”众人大哗,“既然如此,当年这谋逆案只杀南安侯一人即可,家人可以不再抄斩?”“那为什么,南安侯不说呢?”“这要问问当时三方会审的三位大臣,”陈修道:“援引刑律判决抄斩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起南安侯的丹书铁券呢?!”“当时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方会审的,”崇庆帝开口道:“都是谁?”“刑部侍郎张昌宗,”陈修道:“大理寺少卿文伯仁,都察院御史王夫之。”然而这三个人,张昌宗已经得了癔症,神志不清,文伯仁和王夫之老迈,分别于崇庆七年和崇庆八年过世了。“人死了,可卷宗还在,”陈修道:“臣请陛下核查卷宗!”谁知刑部左侍郎战战兢兢道:“陛下……卷宗、卷宗不在石室。”“卷宗现在何处?”崇庆帝脸色一沉。侍郎脸色发青,跪地称死罪,他也不知道。“臣知道卷宗在何处,”只见张朝元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卷宗在……丞相手中!”丞相府。杜仲看着前来讨要卷宗的官吏,冷笑道:“你们怎么知道卷宗在我手上?”“张昌宗只是疯迷了,还没有死吧。”这官员同样态度冷淡道:“请丞相大人不要与下官为难,快快交出卷宗吧。”杜仲不由得哈哈大笑:“……老夫得势的时候,三公九卿,哪个敢跟老夫这么说话?什么时候,还轮的到一个下吏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了?”“丞相为难下官不要紧,可下官不敢延误皇上的使命,”这官吏根本不接他的话:“还请丞相交出卷宗。”陈国夫人脸色煞白地端着药碗,忍不住要厉声叱骂。谁知杜仲指着门边的案几:“……东西在柜子里,拿去吧。”这官吏不由得一愣,狐疑地走过去,还真的从柜子里,取出了厚厚一叠卷宗。查验无误,这官吏才貌似恭敬地请了个罪:“下官无知,还请相爷不要怪罪,下官告退了。”陈国夫人气得摔了药碗:“小人得志!老爷,皇帝当真是不念情分,用这样的小人都逼你到什么地步了!”“不逼死我不罢休啊,”杜仲冷笑道:“情分,哪有什么情分,一开始就没有情分!”“老爷,你把卷宗交了,”陈国夫人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杜仲的唇边却露出自得的笑容:“交给他们查去吧,看能查出什么……”杨荣被流放之地,乃是岭南。岭南乃是烟瘴之地,到处崇山峻岭,飞湍瀑流争喧豗,更兼虎豹狼虫磨牙吮血,毒风瘴雨,侵蚀体躯,发配在采石场中,更兼官吏白眼,如牛马使,境遇之艰难,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杨荣自己受累不怕,只不过杨李氏体素羸弱,承受不了繁重的劳役,已经病了一场,如今拥被而坐,又添了咳嗽。“我再去取个火盆。”杨荣道。杨李氏喘了两声,道:“不用,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就行。”杨荣依她的话,见她依然嫌冷,又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皇上只罪我一人,”他捣了捣炭火:“又没有罪你,你何苦跟来呢?”“都说夫妻一体,你什么罪责,不都得分我一半,”杨李氏道:“这地方环境是不好,可让我想起了牛蛙村,我只当是牛蛙村了。”杨荣没有说话。一阵风刮过,仿佛带来了簌簌的声音,杨荣耳朵动了动,将炭火拢到床边,才穿上衣服道:“羊叫了。”杨荣在山林里偷偷抓了一只奶羊,这奶羊被他拴在林子深处,唯恐别人发现了,每天晚上偷偷出去,采一碗羊奶,给杨李氏补补身子。杨荣取出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门拽上,迤逦背着北风而行。在山林里找了一圈,才看到这羊儿居然卧在石头上,已经成了一堆碎肉。杨荣爬到树上,就见两只狼闪着绿莹莹的眼睛,又慢条斯理地将羊肉分食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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