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懂事开始,这个家里给林昊的记忆就是动不动就从对骂升级到打架的他爸他妈。
他的父母好像从来没有平心静气的说过话,任何一个话题都能以老妈尖酸刻薄的讽刺和老爸脸红脖子粗的骂骂咧咧来结束。
就连林昊学习好也能引发战争,争论的角度就是他爸说他老林家的种好,他妈说是自己的福气改变了老林家孬种的悲剧。
凡此种种,林昊已经都麻木了,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林昊对感情唯一的想法就是将来一定不要娶一个像母亲这样的女人和一定不要做他父亲这样的男人。
很多年之后,林昊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对记者说他的父母不配有他这样优秀的儿子。
林昊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在想,大概在很早的时候,自己对父母也是有很多不屑的。这是一种少年逆反期的通病,长大后再回头看,才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
学校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林昊躺了一会儿,起来进厨房拿了个凉馒头,准备啃着去学校。
他妈正和他爸吵的激烈,回头看见他拿着个馒头,暂停了战争,从兜里掏出来二块钱对林昊说:“去买方便面吧!”
林昊一声不吭的接过钱,出门去了。
九八年的农村,还不像现在这样,道路很糟糕,物流也不发达,消费也很低,二块钱够林昊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一包方便面和一个面包。
林昊拿着方便面和面包去了代数学老师那里。
代数老师姓徐,精瘦的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留着地中海发型,地中海那里还黏着几缕长长的头发,看见林昊丧着脸过来,就问:“你爸妈又吵架了?”
林昊:“嗯。”
徐老师家是城里边的,在这个乡村学校任教多年,因为无权无势,始终没能调到城里的初中,平时就住在学校,林昊是课代表,学习又好,徐老师很是喜欢,有时忙不过来连批考试卷子的事情也会找林昊来帮忙。
林昊把方便面泡了,啃着面包。徐老师对林昊说:“马上要中考了,你有把握吗?
林昊的目标是城里的第一高级中学,只要发挥正常,问题不大,对林昊来说他之所以铆足了劲要往城里边考,最大的原因就是可以逃离那个争吵不休的家。
“嗯,问题不大”。林昊边吃边说。
徐老师笑了笑,给他拿了个煮鸡蛋。
林昊是他父母的第五个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
林昊的妈妈王春玲从20岁嫁给林万福开始,就一直奋斗在生儿子这条路上,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后,林奶奶就开始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林万福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打骂是经常的。慢慢的王春玲的脾气也开始乖戾起来,和婆婆对着骂,和老公对着打是常事,经常把林昊的两个姐姐吓得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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