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是化学组的高级教师。”舒蒙转头对他眯眼笑笑,“还长的帅,教的好,学生校长老师都喜欢我……”
“……”林濮翻了个白眼。
“你看看你,律所喊你去团建你从来不去吧?”舒蒙说,“要社交啊林律师。”
“不。”林濮说。
舒蒙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让林濮进去,转身锁上。林濮闻见了那股他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属于舒蒙身上让他莫名安心的味道。 他把外侧的窗帘都拉上,剩下台子上方的一盏灯。
舒蒙把空调打开,给林濮发了一副口罩戴上。
“这个冰箱上我找人改造过。”舒蒙戴上手套,丢给林濮一副,他把冰箱打开,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冻气,舒蒙从里面的一个夹层拿出一个托盘,上面盖着黑色的罩布。
“我要打开了,你做好准备。”舒蒙说。
“……你开吧。”林濮吞咽了一口口水。
舒蒙笑了笑,把上面那层黑色的罩布拿开,里面平躺着一节手指和没有手指的断臂。
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会有生理性不适,林濮看了两眼就从地上站起来,靠到了旁边的桌面上喘了口气。
舒蒙把黑布盖了回去:“没事,正常人看了都会难受。”
“手指我就不看了。”林濮摆摆手,“看照片就行了。”
舒蒙把尸块放回去,接着把白板拖出来:“已知信息。”
他在黑板上写了个:
死者:张芳萍、无名氏
死因:毒杀。
并在之后打了个“?”
“这个问号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警方的。”舒蒙说,“我在市局看过尸体,现在尸体缺失部位是肺部、肾脏和肝脏,还有左腿。多出来的无名氏尸体部分,有完整的心脏、左侧胸腔肋骨,一节手指。”
“张芳萍的尸体不完整,缺失的还都是重要脏器,但如果通过血液胃液的检查筛查,不难发现死因。”舒蒙说,“但是无名氏现在还没有结果,我觉得大多可能不是本市的案件。”
舒蒙把一些打印资料拿出来,一个个用吸铁石吸在白板上方,指道:“丰谷山中发现的尸体,整个山头都有各种碎裂的尸块,搜集缝合工作量很大,但目前已知至少有三名女性,两名的身份确认,一个五十三岁的洗衣店老板娘,一个是二十二岁在校大学生,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黑溪的却是一名男性,三十九岁的银行职员。”舒蒙说,“但是现在我看不见尸体,并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先毒杀,后肢解的。这几起案件,前后的时间差很长,最早的那个可以追溯到半年前,不过半年前一个人失踪也完全没有人报案,也是相当奇妙的事情。”
“那么和之前几起周遭的案件,是不是同一个人就难下定论。”林濮说,“证据链一点也不完整,手法倒是相似,但他作案密度这么高,忽然集中在一个时间爆发出来,很反常。”
林濮摊开笔记本,问道:“我能问问……当年这位‘他’毒杀你全家的缘由吗?”
“我要知道,我会现在跟个傻子一样迷茫么。”舒蒙说。
“这么多年了,一点证据都没有,凶手逍遥法外?”林濮说。
“没有。”舒蒙最近一直都没有戴眼镜,在一张脸被口罩遮住唯独露出双眼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眼神的冲击力,“毒物检测不出,没有证据是其一。涉案人员身份特殊,继续追查可能性不大,匆匆结案是其二。其三是,找不到杀机……他当年犯案两起,第一起毒杀后伪装高坠,第二起便是肢解尸体,之后的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再犯案了。”
“杀机。”林濮喃喃道。
“大多数杀人是有理由的,一部分人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无差别杀人。”舒蒙说,“我一直把这位‘他’定位为一个……犯罪天才,艺术家,他深谙解剖学毒理学,冷静、残忍……我时长会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样子。”
林濮听闻,坐在桌边掀起眼皮看着他。
“我有时候会把自己和他放在一个频道上,想象他做这些事的理由,但我想不到……”舒蒙看着自己手,“但我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接近他,他慢慢被我构筑的形象,最后会和我自己重合。如果我手中有这些作案工具……”
他拍拍白板,指着里面拿每一个被分明别类,贴上证物标签和数字的工具。
“凿、钢锯、刀片。”舒蒙说,“我是他,我会怎么用这些平日里不顺手的工具去完成分尸的步骤,我似乎还要考虑,怎么切割才能漂亮,这就我找寻他五年得出的关于他的思维方式。”
他戴着乳白色橡胶手套的手向上微微张开,又慢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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